電話的一頭很快就被接通,張蕭大概白天約完會了,晚上還要弄新課的PPT沒這麼早睡,還非常有興趣的問了另外一頭的江棋,"哎小江,這會兒還沒睡?"
"小張老師,我後面可能還需要再請幾天假。"江棋說着,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非常的沙啞,這一路上一直都在說話,也沒喝水,加上心情低落,整個語氣聽起來都有點奇怪。
電話那邊沒有了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安靜了幾秒之後,張蕭說,"請幾天假?"
"我不确定等能返校的那一天我給你發消息。"江棋說。
張蕭大概是聽出了對面那頭的不對勁,非常爽快的同意了這個請假,最後挂電話前還是有點忍不住的說,"有事的話就找我啊,别死撐着,本來你也壓力大。"
江棋嗯了一聲,先前挂了電話。
快走!
他們就在另外一邊,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
騙子……
"你怎麼了?"洛解扶着旁邊年輕人的手,從他臉上看出了幾分痛苦,像是腦子有什麼針刺一般的痛苦襲擊着他,使他迫不得已用手抱住頭。
啊……
"醒醒……醒醒!"洛解看情況有些不對勁,趕緊去審訊室那邊找人,"胡哥,那小孩不知道為什麼倒下了!"
胡姚天瞬間站起來往外走,看見了痛苦蜷縮在地上的人,一把過去擁他入懷,小聲的安慰着。
江棋猶如溺水的人一樣,痛苦地呼吸着空氣,蜷縮在地上,記憶完全是混亂的,旁邊是警察的聲音,腦子裡卻想起是一幕又一幕血腥的畫面,摻雜着各種各樣的故事和人,這令他沒辦法在短時間内分清現實和夢境。
"這怎麼回事?"莫興探剛審問完往外面走就看見了這一幕,急忙讓胡姚天讓開自己上前安慰。
這樣記憶混亂就這樣子維持了半個小時才勉強恢複過來,在地上的人還在順着口氣慢慢的融回現實,艱難的清醒過來。
"先讓這孩子回去吧。"胡姚天半蹲在地上順着他的背輕拍着,"過會兒聯系一下這孩子學校的班主任提醒一下事務,你說他剛剛是給班主任說了請假這回事就變成這樣了?"
洛解猶豫一下才點頭,"我也不清楚為什麼這樣……"
胡姚天簡單跟旁邊的莫興探講了兩句,讓他們先把人帶回去,最後進了辦公室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孩子忽然就變成這樣,有點像是PTSD。"
"PTSD?看着也不太像啊。"旁邊的女警說。
胡姚天搖頭,"難講。"
"你們剛剛應該已經通知了他們班主任了吧。"胡姚天随口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通知了,對面有點驚訝,但是看上去已經明知了這件事的一半應該是家屬已經通知了吧。"洛解說。
外面的風帶着點翻了泥土的氣息,微微還混雜了點往年落葉的枯燥,徐徐向南邊吹着……
江棋也沒能在家裡找到圖冊,整一棟房子都被警察包圍住了,作為案發現場除了調查人員之外,其他人是不允許進的,晚上也隻能暫居在莫興探的小院那兒。
中途回來的時候,張蕭打了一回電話,直到響鈴了一分鐘之後江棋才忙完回過神來接了電話,聽見對面的聲音後才緩緩的把腦子開回機來。
張蕭剛接完警方的電話之後,就很擔心江棋的心情,一開始還能這麼冷靜的給自己打電話請假都算得上是心情非常平靜了,又聽見剛剛在警局門口發生的一茬事兒更擔心了。
江棋也沒仔細聽他究竟是怎麼講的,随便回應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挂掉,手機關機,絲毫沒有看微信群裡的消息,安靜的坐在後排那邊去向莫興探家。
莫念念雖然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去了一趟警局也知道肯定這事兒很重要,江棋就坐在自己旁邊,但是連開口的動作都做不到。
還記得嗎?
江棋混在其中,隐隐感覺到了隧道傳來的風,微涼帶着點熱,夏日的風永遠帶着翻過泥土的氣息。
我,或者說你又是誰?
"今天居然還沒有見到江哥他發消息,不是說隻出去一晚嗎?"郭硯在群裡問。
陳亦鶴看着有些空蕩的出租屋回應,"還沒回來,見不着人,也沒有信息,應該是要找東西吧。"
那麼晚了,應該到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