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門口處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江棋被按在鞋櫃上根本動不了身,左手被他抓着,右手隻能靠剩下的力量用力去推他,但面前的情況絲毫未變。
陳亦鶴幾年來身上的肌肉隻增不減,對于像江棋這種在家裡或者到處跑不怎麼運動的律師來說,簡直就是個強悍到沒辦法反抗的程度,一隻手推頂多算得上一點反抗,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大用。
人是推不開了,反而還得寸進尺,格外霸道地親吻着江棋,将整個人都抱在懷裡,恨不得把整一個人按在身體裡融為一體,空出的另外一隻手試圖伸進衣服裡,又被他強行攔住。
江棋咬牙切齒,在他嘴上反咬了一口,沒咬出血味兒,但是能感受到身上人輕微顫抖了一下,他剛起身,勉強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重新俯身下來吻。
造孽啊。江棋既要注意左邊拿着手機的手,又要注意右邊陳亦鶴到處亂摸的手,更何況被吻的根本呼吸不上來,整個人都有點發軟。
陳亦鶴就在門口那纏了他十幾分鐘的吻,才漸漸平靜下來把頭擱在他肩上,江棋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乖巧的男人,心想着你剛剛怎麼就沒有這番模樣,最後艱難地把人一把拽去卧室扔在床上,關門走人。
"狗一隻。"江棋往門口那邊罵了一句,收拾一下身上的衣服,假裝沒事關上了門去了旁邊那間屋子。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都住的很近,左右鄰居那一種,大多時候都是為了互相關照,想想今晚忽然覺得不是那麼對勁。
江棋整個腦子亂成一團線,下意識走到洗手間查看嘴唇,鏡子裡的自己臉紅,耳朵紅,充血地不得,眼裡早就沒有了從容,甚至有點慌亂狼狽。
看見過别人天塌,沒想到自己頭一回天塌還是這樣子。
不過他吻技怎麼這麼熟練?該不會是腳踏十幾隻船吧……江棋莫名其妙想到其他方面,還非常有興趣,靠在洗手台邊想半天,直到看到旁邊亮起的手機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快要一點了。
真是瘋了。江棋開水龍頭洗了臉才去睡覺,夢裡還莫名其妙一直會夢到陳亦鶴,甚至360度無死角播放着剛剛那個畫面。
"……"江棋一把拿起手機,向律所那邊打了個電話,"明天我不請假,不用劃我名。"
那邊的負責人員安靜了兩分鐘,小心翼翼地問:"我的江律啊,你真的是活人嗎?快要一點了還在加班?明天别來上班了吧,好好休息吧,你身體都差成那樣了……"
江棋疑惑着律所怎麼這麼多人認為自己身體差:"我沒有加班,失眠而已,明天我還是照常上班,還有我身體不差。"
負責人員不敢多說什麼,勤勤懇懇從咖啡杯中起來調整名單,搞定之後說了一聲才把電話挂掉,挂之前還非常擔憂的表示自己要猝死了。
江棋對于上班倒是無所謂,前幾年為了穩定下來什麼方式都幹過,身體各項指标紛紛垮掉,腰傷還是小事,失眠焦慮什麼的都要整上了,一度成為了紅劍律所裡最不要命的律師,後來也是程遠發現之後強行給自己批假才有的假期,不過這假期剛穩定三天就不能停了。
程遠和紅劍的人似乎非常熟悉,打報告請假一套下來還把自己一路送回家,到豐達公寓的時候人都懵了,江棋并不确定他究竟家族是幹什麼的,隻好将這一切收下,老老實實放假三天,今天過後又打回原形,繼續上班。
手機被扔在邊上,看着天花闆就睡了。
宿醉是一件痛苦的事,一覺醒來半趴在床上,頭疼的要死,趴了幾分鐘才勉強清醒過來。
"喂。"陳亦鶴睜開眼睛就看見邊上亮着屏幕的手機拿起來接電話,就聽見自家上頭嚴肅的聲音傳來:"趕緊洗洗,過來這邊準備下一件案了,這件殺人案目前線索很少,從隔壁分局轉交到我們隊裡,上級說最近……"
陳亦鶴還沒來得及認真聽這些話,就忽然想起了昨天夢裡他好像……親了江棋,而且還不是一下,來來回回十幾分鐘的那種,最後還被他反咬一口。
……陳亦鶴醒神過來往嘴上碰了一下,瞬間疼的嘶了一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嘴上真的有傷。
"不是吧?我……"跪在床邊的陳亦鶴不可置信,天崩地裂。
我昨晚喝多了,還……還……
電話那頭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天崩地裂的感覺,還疑惑着是不是他心情不怎麼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洛隊。"陳亦鶴艱難地笑出一聲,腦子裡回想着880000種解決方式哪一種都走不通,差點頭疼到運轉不過來。
洛解沒意識到這麼多,早就被案子分了心,催着他趕緊回來市局之後就把電話挂了。陳亦鶴看這是我機被挂掉的封面,才意識到現在算不上早了。
想不清昨晚的事就起身換衣服刷牙洗臉,又有點心虛地看向門口,看着看着牙刷刷到昨晚被咬傷的地方都沒意識到,疼的抽了口氣,連忙拿着文件就打算走了。
出到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非常的沖動,無論是現在還是今晚,都會因為一點事而亂了節奏,很奇怪,當刑警幾年早就習慣了從容面對,甚至是麻木,似乎自己的生活裡一旦有了江棋,就會變得慌亂,說不上來的緊張。
"……"陳亦鶴緊張的關上門咽了口口水,五步路的距離愣是走了兩分鐘,在他門前按了門鈴。
裡面并沒有傳來聲音,屋子裡已經空人了。
去見當事人了?陳亦鶴邊想邊走去電梯下去開車走人,路上停紅綠燈的時間依舊在想如何解決這件事。
說是一時沖動,這件事已經想幹很多年了,這話根本說不出口,如果說是因為昨晚的問題刺激到了,但自己又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