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亦鶴那張乖順的臉江棋覺得心情好了不少，摩挲着他的側臉，眼角，和飽滿的唇，陳亦鶴嘴上暗示着自己要回局裡工作了，實際上一步未動，半蹲在那裡随他摸，擡起眼也與他對視。

"……我還想着說你會晚點才發現的，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再快那麼幾天。"江棋像是感歎，"洛解露出馬腳了？"

"當然不是了，我還真信商茗秋當時死了，感覺那一堆列出來的證據裡全都是你我慌得要死要活，不過是半夜熬夜的時候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小細節而已。"陳亦鶴彎了眼角，像是一隻陰謀詭計的狗，有點賤說:"要不要聽？"

江棋:"說。"

陳亦鶴:"叫聲老公聽聽？"

江棋:"……"有點後悔了。

但陳亦鶴可不給他留後路，故意湊近他去咬他的耳垂，江棋隻是表面看着沒反應，實際耳朵都紅透了。

"說嘛，就一次。"陳亦鶴那瘋狂搖的"狗尾巴"，撒嬌打滾，要是再不給回複過會兒就會蔫兒的那種，江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咳……老……公？"

陳亦鶴聽着那帶着疑問的語句有點好笑:"說大聲一點嘛~"

江棋微微側頭，耳朵紅得要滴血:"不行，就……一次。"

"江律師~江哥哥~再說一次……"

……

江棋被纏了半個小時終于讓人松口，白鶴先生對此十分滿意，告訴了他起因經過結果，同時也把分析給說了出來。

"之前其實我是懷疑胡局的，地位越高能調動的也就越多嘛，不過我發現了一個非常不常規的點。"陳亦鶴的下巴抵着他的肩，"一般情況下，隊裡隻要有熟人的都會叫我們回避，這一次商茗秋就沒有，上一次你的那件也沒有，如果沒有上頭指揮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案卷，所以我就把目光放到了洛隊身上，之前聽你提過你跟洛隊很久之前就認識，加上你父母的檔案分析……這個是次要，其他的推算一下敲詐了洛隊就炸出來了，剩下的計劃也是聽他說的。"

江棋不可避免的顫抖了一下，知道這一刻躲不了了，陳亦鶴擡起頭來，微笑說:"十年的局，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計劃裡，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你預料好的，你騙我的。"

"他給你提的？"江棋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問他，遮掩住自己的慌張。

"他沒有跟我提過這種事。"陳亦鶴擡手把他的頭發撩到後面去，"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利用我，把我視為你的軟肋，讓我想想……你應該是把自己的死也算了進去吧？死在那群毒販手下，還是死在幕後boss的最後陰謀，然後有沒有完整的屍身你都不在乎，你一心隻想把我排開出界。"

"你要知道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身後要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可能是我們親近的同事，也有可能是親朋好友，這10年來我做了很多的私下調查排除了很多人，這下懷疑的就沒幾個了，那些案子重查也沒有什麼用了，該消失的都消失了，該知道的也死了，一場橫跨至少15年以上的案子誰還會在乎呢？"洛解看着辦公桌另外一邊的陳亦鶴，謹慎開口道:"他隻是想保下你而已，而且他是警方線人警方會對他負責，也是他自己提出要來的，我做過充分的準備他不會出事。"

陳亦鶴仔細回想前幾天洛解說的話，終于在不可置信的結論裡找到了最終答案。

"‘甘心入局，甘心死亡'，你的計劃裡沒有我這個角色。"陳亦鶴苦笑，"你是真的愛我，也是真的恨自己。"

他以為這一刻江棋應該崩潰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或者一次又一次的解釋不是這樣，可真實的反應卻是反着來的，他又平靜了下來，像是一灘死水，道:"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你手機響了很多次，先去處理工作吧。"江棋用最禮貌的語氣做出了最堅定的選擇，把頭扭到另外一邊不再看他，好像前幾分鐘的那些暧昧片段都是假的。

陳亦鶴無奈着拿起手機出去接電話，沒能知道他口裡最後計劃的一環很可惜，但是工作催的太急，隻好放下繼續處理，聽見季願說商茗秋和庭野複活的是一點都不驚訝，甚至有點感歎這一場棋局裡有多麼的完美，看似死亡的廢棋，實際上都還活着。

"亦鶴你怎麼這麼平靜？你不覺得很驚訝嗎？"季願看着辦公室坐着的庭野天都快要炸了。

"意料之中，猜到了。"陳亦鶴說，"你就說吧當初為什麼在下令抓庭野的時候，他又忽然之間死亡了呢？你就沒懷疑過裡面的偶然性嗎？而且當初除了派幾個人盯着他之外他的行為都很自由，從一開始他就是蒙我們的。"

"……你在說什麼高級語言，我快要聽不懂了。"季願大腦轉了一圈，終于找着了思路，啪的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管不着一直都在用很多理由不讓我們去直接抓他到市局裡呢，原來是他早就被警方保護着了。"

"嗯。"陳亦鶴聽着他巴拉巴拉一堆心不在焉，"是洛隊幹的。"

季願忽然不吭聲了，手機那頭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林慕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亦鶴，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這還有選擇？"陳亦鶴沉思兩秒，"先來個好消息。"

"還記得我們當時在錦凡集團抓的那個盧丹嗎？那家夥省了幾天都不肯開嘴，今天都是開嘴了，願意說線索，但要見到你才肯說。"林慕嘴速快的可怕，"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吧，監察委員會那邊派人過來巡查了，給你簡單解釋就是對我們的反腐工作不太滿意，而且懷疑我們有渎職的行為，現在要我們停止手上的工作，配合調查。"

"……報複來了。"陳亦鶴有些不舍的看着病房門，最後還是向樓下走去，"我過來，你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