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遮擋，周圍人聲低語。

後來誰也不知道怎麼發展成了擁吻。

錄像忘了關，親昵的聲音連帶着人一同被記錄。

程漾被親得有些暈乎，搭在裴亦舟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緊了點，指尖從緊實的背肌一路滑至腰線，身上的溫度不斷升高。

直到最後被人在嘴唇上輕咬了下，她才慢慢清醒過來，立即松了手。

分開後，兩個人彼此對視了會兒，輕微地喘着氣。

裴亦舟捏了捏她的後脖頸，才伸手點了暫停鍵，啞着聲告訴她：“好了。”

他們站的地方不算偏僻，身後的人來來往往，興許是好奇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偶爾還有人探頭看兩眼。

視頻被保存下來，指尖不小心誤觸了反轉鏡頭，程漾瞥見自己的耳尖少見地紅了些。

裴亦舟也是後知後覺這裡人似乎有點多，但臉上沒顯露，問她：“發一份給我？”

程漾抿了下紅潤的唇，迷迷糊糊道：“哦。”

她點開視頻打算發過去，裴亦舟兜裡的手機忽地響了。

“我接一下。”

接電話還和她報備幹嗎？

程漾摸着耳尖嗯了一聲，裴亦舟才拿手機出來看。

是李雲霁打過來的。

問他有沒有空。

裴亦舟正準備回話，就聽到那邊震耳的音樂，同時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都淹沒在喧鬧的人聲中。

他頓了下，很快地問：“哥，你在酒吧？”

李雲霁去酒吧的次數并不多，偶爾的兩三次要麼是和朋友一起，要麼就是帶着裴亦舟去找小說靈感。

會給他打電話，證明他是一個人去的。

對面聲音很低，但仍是笑着問他：“嗯，你來嗎？”

裴亦舟看了看旁邊的人，程漾和他對視，下意識說了聲：“學長？”

這句話被聽筒收了進去，李雲霁又問：“小學妹想一起來嗎？”

程漾點點頭。

裴亦舟轉述：“我和她一起過去。”

“好，我等你們。”

挂了電話，兩人從這邊走路過去，程漾拉了下他的手：“我們好像還沒問在哪。”

裴亦舟回答得很利索：“離這裡不遠。”

他哥去的酒吧就那一家，其餘的不熟悉，不會光顧。

程漾不知道這一層：“你去過？”

沒等裴亦舟解釋自己隻和李雲霁去過一次，并且什麼都沒有幹，期間和任何人保持距離還拒絕了别人要聯系方式，程漾又提問：“好玩嗎？我還沒去過酒吧呢。”

她眼裡閃着光，裴亦舟到嘴邊的話欲言又止。

怎麼不好玩？現在酒吧都比他吸引人注意力了。

裴亦舟看了她一眼，帶着點私人恩怨評價：“……有點吵，挺無聊的吧，算不上好玩。”

“這樣嗎？”程漾以前還覺得沒去過怪可惜的。

某人說話不打草稿：“嗯。”

繞了大概兩條路，他們到了街角的店。

還沒過去，就瞧見李雲霁站在門口，手上夾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煙。

他專注地盯着對面的紅綠燈，沒注意到他們倆，眼神裡有些空洞。

“學長原來抽煙？”程漾有些驚訝，她回想了下，印象中還沒見過。

裴亦舟也挺意外：“很少。”

他停了停，又解釋了下：“我不抽。”

聽到他們對話的李雲霁：“……”

李雲霁轉手就把煙掐了扔進垃圾桶。

他本來是想約在酒吧的，後來想想怎麼說也是他弟第一次帶女孩子來見他這個長輩，約在這類地方多少有點不太好，于是就出來了在門口候着。

“抱歉小學妹，剛在裡面吵得頭疼，一時間不太清醒，把你叫過來了。現在晚了點，也沒什麼地方去了，下次約個餐廳，我和亦舟帶你好好吃一頓。”

程漾自然也是聽出來了他是什麼意思，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我們本來也是打算來玩的。随便些就可以。”

“好。”李雲霁笑了笑，“那去廣場走走？聽說晚上那邊有個挺出名的樂隊在路演。樂隊名是叫……叫什麼來着，好像是A、str，應該是這個。”

“真的嗎？”程漾的語氣掩蓋不住興奮：“這個是我很喜歡的樂隊！”

她上次聽現場還是在Q市音樂節，後來當天回去之後還做了去他們演唱會的計劃。最近工作緊湊，沒怎麼刷消息，沒想到在這邊碰上了。

三個人趕過去的時候，廣場中央的花壇邊已經圍了好幾圈人。他們擠不進去，隻能站在外圍。

這樣隻對程漾十分不利，畢竟她旁邊的兩位都是一米八五往上走的身高，觀看完全不成問題。

“過來這邊。”

等着裡面一個人退出來，裴亦舟立即拉着她過來補上，自己則站在她的身後。

沒了人擋着，程漾看清楚裡面的狀況——設備十分簡單，除了必要的樂器之外，就隻有兩台補光燈，但樂隊的每一個人依舊是全神貫注。

那種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時眼裡散發出來的光根本無法掩飾。

都是循環播放過無數次的單曲，程漾聽着也不自覺地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