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欣倒是想過去應聘廚師,但孩子太小,溫景又傷了腿,地裡的糧食還沒收。
前世她一心撲在掙錢上,重活一世,倒是更想和家人在一起。
溫景見她不說話,隐約猜到她的顧忌:“你不用擔心孩子,妍妍我來帶,醫生也說了,下個月拆鋼闆就能正常走路,地裡的活我能幹。”
顔欣不想他有心理負擔,搖頭擺手:“誰說我擔心你們了,就我這體型,還不一定能找到工作。”
顔欣眉眼含笑,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笑起來格外治愈。
“沒點關系背景誰教我做菜,正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就算是學徒,學的也不過是皮毛,大部分得靠自己琢磨,哪怕東家真看重我、栽培我,學成之後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不能辭職?”
“辭倒是能辭,不過算上當學徒的日子,少說也得守着東家十年,不然業界鐵定說你白眼狼,再創業也丢了口碑。”
父女倆徹底沉默了,一想到顔欣要離開整整十年,父女倆如出一轍抿唇皺眉。
顔欣見狀撲哧一笑,别說父女倆舍不得,她也舍不得。
她不禁又添了把火:“學不會就是白幹,學會了,最好的結局就是領着分紅,祈禱東家紅紅火火,一切東家說了算,萬一人家不高興,下一秒卷鋪蓋走人。”
溫景登時聯想到剛才的服務員,面色更是沉了一分,打工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顔欣見他聽了進去,繼續忽悠。
她目光炯炯,語氣也變得激昂:“總歸都是做飯,與其替别人打工,不如替自己單幹。廚藝咱可以琢磨,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我更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咱們正是闖的年紀,與其背井離鄉妻兒離别,不如幹一番事業,求人求神不如求己!”
比前世磕磕碰碰,她現在有經驗有閱曆,何愁沒有機會。
溫景被她的滿腔熱血感染,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心動了,回過神來才一陣驚詫,做生意可沒有這麼容易,這年頭大家都說愛拼才會赢,敢闖敢幹才有機會,可多少人最後都賠得血本無歸。
“阿欣,現在不比以前,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錢不是這麼好賺的,咱們沒有手藝。”
顔欣也不氣餒,昨天想了半宿,計劃絕對可行。
她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告訴溫景:“鄉鎮這次的工程不小,工地附近沒有飯館沒有競争,工人們要吃飯,天氣這麼熱,涼茶、涼粉、酒水咱們也可以售賣。”
見溫景遲遲沒有回答,顔欣也不急,語氣放緩。
“咱們成本不高,山上河裡都是食材,咱們也不用開店,挑兩個籮筐擺路邊攤就行,就算不成功,也虧不了幾個錢。”
溫景歎了口氣:“可我們沒有手藝。”
顔欣揚眉一笑,圓乎乎的臉上神神秘秘:“不急,這幾天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你不在家的時間,我可是學了不少。”
該說的也說了,一切還得行動。
顔欣也不想口說無憑,先買工具再說,想罷已經牽着孩子,高高興興進了百貨商店。
溫景後腳也跟了上去,要買的東西似乎還不少,足足逛了三四個小時,才貨比三家将東西買全。
眼見時間也不早,一家三口才再次朝汽車站出發。
顔提着一個大蛇皮袋,裡面都是今天買的廚具和捕魚工具,還有一些食材糖香料等。
她又看了眼妍妍,比起來時一臉惶恐,小丫頭這會兒正高高興興背着她的新書包,小書包裡裝着紙筆,候車的時候,更是拿着紙筆不停地抹抹畫畫。
“媽媽,好不好看?”
“妍妍好厲害,線條很流暢,多畫幾回一定更棒。”
顔欣說時笑嘻嘻,擡頭卻是發現,溫景正若有所思盯着自己。
顔欣不禁擰眉,她重生回來除了開朗一點,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别,更何況溫景腿出事前,兩人聚少離多,對彼此都了解不深,不應該懷疑她呀?
溫景已經收回目光,心事重重直到上車後,才開口詢問。
“如果真要擺攤,我要做些什麼?”
顔欣這會兒早就累了,一天下來除了坐車和吃飯,全程幾乎都在走,胖乎乎的身體被車搖得晃晃悠悠,更加昏昏欲睡。
她有氣無力疲乏道:“什麼都不用做,你帶好妍妍就行。”
溫景眉心微擰:“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溫景的聲音在她耳邊,漸漸飄遠有些聽不清,她嘴裡的話,也漸漸變得含糊不清。
“不用…不要,妍妍在哪…不行,快去找…快去……”
斷斷續續的話還沒說完,顔欣已經睡着了,她的懷裡抱着同樣呼呼大睡的孩子。
溫景略是無奈,隻能安靜守着老婆、孩子,等快到站再将人叫醒。
顔欣清醒時,車已經快到平鎮。
大概是睡着了,沒有來時的眩暈感,顔欣下車時精神滾滾。
她嘿嘿一笑,背起蛇皮袋,又讓溫景看緊孩子。
哪怕這男人想要背袋子,她也是一口回絕,本來就不怎麼重,也就體積大一點,權當鍛煉身體。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初秋的太陽還熱辣辣,估計六點後太陽才會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