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竄進鼻子施以勾引,讓人頭腦發脹,肚子也叫嚣。
姜明輕柔地摸了摸肚子,一邊腳步不停,一邊雙眼直直盯住路邊半露天式的烤魚攤。
魚看着就鮮,湯底色澤誘人,她聞到了孜然味,不自覺揉了揉肚子。
“怎麼,大小姐有錢請全場打球,沒錢吃飯?”
耳邊傳來戲谑調笑,姜明猛地一側頭,與那人對上。
皮膚紋理清晰入眼,一張臉邪氣凜然,骨子裡透着蔫壞。
俊目挺鼻,嘴唇線條犀利又帶着一絲令人不可抗拒的溫柔。
距離之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潮濕的氣息,有力的心跳。
差一點,鼻尖就貼上了。
“卧槽姑奶奶!”
陳經愣神隻一片刻,瞠目咋舌,眼睛寫滿了不可思議。
随後差點從機車上翻下來。
“吓我一跳你幹嘛突然轉頭”
姜明反應過來後也往後大退一步,覺得不夠,又往後退一小步。
“還不是你!幹嘛貼人耳根兒說話!我又不是聽不見!”
她摸了摸耳尖,剛剛的熱氣似乎還殘留,耳處迅速升溫,紅的滴血。
陳經胡亂抓了一下頭發,腔調子裡帶了點兒委屈:“我是看你站人家桌旁饞了半天,怪可憐,擔心你”
姜明沒話說了,低頭不語。
又不熟,幹嘛說的這麼暧昧。
看着是上次台球廳見到的那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男生,又想起台球廳那一晚,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糟透了。
陳經看她一幅仿佛甯死不屈的倔強樣兒,樂了。
“要不要吃烤魚?”
姜明擡頭看他一眼,莫名其妙道:“我餓不餓吃不吃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
讨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陳經雙手架着車把手,臉搭在胳膊上。
眉眼笑得好看,仰視她說:“你上次不是欠了沈屹,還記得這茬兒不?”
姜明總算直視他。
“這樣,你陪我吃頓飯,那人情就算還了”
“我隻認他”
“怎麼個事兒,他是我小弟,你不陪那我回去就揍他,看他還認不認你”
姜明啞口,面前人笑得勢在必得,她卻沒轍。
明明是他們說不要還的。
歎氣:“吃完這頓飯就兩不相欠,包括…你小弟。不過說好了我可沒帶錢”
“我請”
—
入口香嫩爽辣。
前一刻鐘姜明還眼巴巴看着别人吃烤魚,此刻卻已經坐上桌一口一口往嘴裡塞。
陳經下意識叫老闆加幾瓶啤酒,話還沒脫口,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又放下。
轉而看姜明吃魚。
她埋頭吃着注意到視線,對他說:“你要是想喝酒你就喝吧,不用管我”
陳經隻是笑着搖頭,坐姿散漫,一股懶勁兒。
少女一襲白裙,脖頸處系着絲巾,發梢落在領口,淡雅清麗。
唇瓣透着櫻粉,專心緻志嗦着魚骨。
近看遠看,都是挺美好一姑娘。
陳經唇角帶笑,眼神卻無波無瀾,是幽深的黑。
“我認識倆兄弟,兩人之間很不對付,今天互罵明天打架”
姜明拿紙巾擦幹淨嘴角濺到的一滴湯漬,看他。
而他依舊自顧自地講,她猜估計是要她出主意?
“關系變得很惡劣。就,稱一個為小A一個為小B吧,某一天吧,小A…”
陳經停頓了下,有些不自在。
“小A睡了小B妹妹”
姜明見怪不怪,她對于職校生的刻闆印象就是勇猛膽大,所以算是意料之中。
“于是小B氣不過,為了報仇,親手割了小A的作案工具。而小A是他家唯一的孩子,小A父母得知後,受不住跳樓死了。小B則因為故意傷害罪進了監獄”
“這也太…複雜了吧”
陳經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不點,隻是拿在手裡把玩。
氛圍突然詭異地安靜。
姜明開口找話:“其實吧…”
哥哥為了給妹妹報仇直接手刃仇人生殖器什麼的,這也太爽了吧!
因着隻是旁人的隻言片語,她了解不多,不好過多評價,向來隻聽不說。
空氣中凝固着一絲尴尬,她不得已破除尴尬:“其實吧,雖然小A的父母對于小A的結果負一定責任,教而無方?”
“可畢竟也是好不容易辛苦供養大的孩子,小A父母落得這麼個結局也挺無辜的。”
“還有小B,他其實可以選擇報警或者更為明智的處理方法,總結下來雖然他那樣做很解氣,但是把自己送進去幾年卻還是挺…”
“那你呢”
姜明正撿着腦海裡更為合适的措辭,話題猛地繞到她。
“什麼?”
“明明報警更為理智,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要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