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的女孩和門前泥地融為一體,然而眼睛亮得驚人。
“我可以到您家做事嗎?”女孩問。
“嗯?”女人有些措不及防。
“我會為您晾曬書籍、照顧起居,照料您的田地。”她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技能。
女人退後一步,微蹲着和她平視,“你太小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回家嗎?”
“我沒有别的去處,請您收留我。”女孩脊背挺直,目光澄明,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女人看着她思考了一陣,側身把門敞開。
她知道周圍人怎麼使喚年幼女虜,從小到大無法習慣認同。
她也不需要虜籍什麼的操控女孩,每時每刻都有散落天涯選擇逃離的女性,她這裡無人管束,不用追究來處。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進來吧。”女人把門合攏就再次回到桌子前,在草紙上寫下一串串字符。
她一坐下拿起筆,世界就隻是筆尖的數字。
女孩沒有出聲,注視女人筆下流瀉的字迹,目光安靜專注,透露着向往。
等待重新擡頭,女人微赧地放筆,“抱歉,忘記你在這裡了。”
“我叫希帕蒂亞,你有名字嗎?”
“我想自己取一個名字,能向您學習認字嗎?”女孩提出請求,視線真摯、誠懇,還有一線緊張。她知道自己的請求大膽,還要再說什麼争取,希帕蒂亞已經開口。
“可以。”希帕蒂亞雙手搭在膝蓋上,注視女孩微笑地回答,目光帶着驚訝和欣賞。
女孩的手握緊,一闆一眼地承諾,眼中是彙聚的興奮而激動的光,“我會回報您!”
陽光洋灑到桌上,映着希帕蒂亞的笑也帶着暖意,“你照顧好自己健康長大就好了。”
希帕蒂亞為她安置了住處,和她磨合熟悉日常生活節奏。
“以後我們兩個就互相照顧了。”希帕蒂亞摸摸女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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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一天,希帕蒂亞與女孩坐在院内。
希帕蒂亞拿出為女孩識字而準備的雕刻陶闆。
院子裡時不時響起希帕蒂亞的誇贊,“是的,沒錯!”、“聰明孩子!”
不久女孩掌握了日用詞。她們用紙開始練習算術文章。除去推算演化的時間,希帕蒂亞的閑暇大多用在教導女孩。
希帕蒂亞一邊整理教案一邊和她閑談,問她今天為什麼選擇叫菲德拉。
菲德拉放下水碗,嘴唇和眼睛潤亮。
“因為光明。”因為喜歡光明,“菲德拉,含義為光明,和您一樣。”
希帕蒂亞一頓。
從小因為天賦和性别飽受争議,很少人能如同家人堅定地選擇和肯定她。
……算是後繼有人的徒妹嗎?
希帕蒂亞眼神變得柔和。
“好,今晚再加三篇文章八道數學題。”她岔開話題,隐去眼裡的笑。
菲德拉正在低頭喝水,聞言嗆咳兩聲。
菲德拉埋頭寫字的時候,希帕蒂亞看着菲德拉思考了一會,提筆給家裡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