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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周不隻屬于學生,也屬于教授們,看來救世主的記憶已經倒退到連百歲老人都不如的地步了。也難怪你把你的朋友們忘在帕笛芙夫人茶館。”斯内普挑着眉,像是一片陰影遮蓋住哈利眼前所有的視線,“而你隻想着喝一杯?”
“哦——”哈利的喉嚨裡冒出呻.吟,他感覺到腰部傳來酥酥麻麻的觸電感,這個該死的性感到喉嚨冒煙的老混蛋!“被你說中了。”
他吐了吐舌頭,“所以要不要一塊去喝上一杯?我請客。”趁機發出了邀約。
“喝黃油啤酒還是牛奶?”斯内普松開了手,他打量着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
“啊,教授,也許你願意借我一支增齡劑?”哈利眨了眨眼睛,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你是擔心酒保不願意把酒賣給我嗎?”
他為什麼現在才看見西弗勒斯這麼可愛的一面,居然拐彎抹角地提醒他是個未成年不能飲酒。
“格蘭芬多扣10分。”斯内普一邊扣分一邊把一支增齡劑甩給了哈利。
“在校外的扣分可沒有效用。”哈利善意地提醒,然後又一次得到了他的教授的殺人般的瞪視。哈利讪讪地摸着鼻尖。
他們一同去了豬頭酒吧的後門,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飲下增齡劑後,哈利終于有了點回歸自我的輕松自在。
“如果能夠換上一套衣服就更棒了。”哈利一邊嘀咕一邊自顧自地脫下變小一号的校服。
在哈利即将裸.奔之前,斯内普不得不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将一套衣服丢給了厚臉皮的波特。
“哦,我就知道你帶了衣服!”哈利笑嘻嘻地換上了衣服,一副早就計算到的模樣。
打扮一新的哈利拽着斯内普踏入了豬頭酒吧,他徑直走向裡面,找了個角落的空座位,和斯内普擠在一塊,順便招呼酒保點了兩杯啤酒,同時用無杖咒變出了兩個大啤酒杯。
“你早就知道蠢狗會來找你。”斯内普肯定地說。
“你全都看到了啊。”哈利點了點頭,“西裡斯是個坐不住的人,他如果少擔心我一些,就不會落入食死徒的圈套,跌入魔法部的帷幔之中。”
“為什麼不和失而複得的蠢狗相聚久一些呢?他出現在霍格莫德的唯一目的便是見到你,而你好不容易回到過去改變了他的死亡。”斯内普的手指輕扣着桌面,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像是思維在不停地爆破一個又一個的難點,“莫不是——你在擔心他和你接觸久了,你會給他帶來厄運?”
他的聲音像是舔着哈利的耳膜,就在這時酒保操着煙囪般的大嗓門抱來了啤酒桶,将啤酒倒入了桌上的兩個空酒杯裡。
“兩杯啤酒,慢用!”在啤酒滿杯差點灑出來之前酒保停止了倒酒,他看上去是個簡單粗暴又蠻橫的人,但倒酒的技術非常精湛,他說完後帶着啤酒桶回去了吧台。
“我時常在想死亡是這麼容易就能避免的嗎?是否我阻止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不會跌入魔法部的帷幔,但會死在下一個地方,比如說為了保護我被貝拉特裡克斯殺死,或是死在伏地魔的手上。也有可能是我不知道的某一次阻止食死徒的行動中。”哈利注視着面前的啤酒,他說着忽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冰涼的酒液滑入他的喉嚨,沉入他的胃。這味道并不好,但能夠麻痹他的思維,将那些上浮如同猙獰的觸手的煩亂重新壓了回去。
“人總會死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死亡終究到來,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你沒有義務去阻止所有的死亡,也沒有那個能力。”斯内普說,“你不需要為他人的死負責,如果你整天惦記的隻有這個,這說明你已經閑到沒事可幹了。”
熟悉的諷刺,非常對味。哈利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在放下酒杯時打了個飽嗝。
“我可沒有空閑的時候,哪怕我無事可做也會有一堆事找上門。”哈利回怼回去,“而且學生怎麼會閑得發慌呢?如果教授們少布置點作業,我就更有空閑去思考活着還是死亡的大道理了!”他說完痛苦地記起自己還有兩篇論文沒有寫,想想就非常糟心,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直接把這杯啤酒喝了個精光。
他不由得看向剩下的那杯啤酒。
“這杯酒不屬于你。”斯内普伸手蓋在酒杯上。
哈利舔了舔嘴唇,“你不喝不就浪費了嘛。”
“哈。”斯内普冷笑,“你是甯願做個酒鬼,放任自己醉過去就能逃避現實。”
“我有什麼可逃避的?”哈利眨了眨眼睛,“西裡斯活得好好的,你也還活着。隻要你一直活下去,瑞秋就不會被救世會招攬——不,污染物全都消失的話,就不存在救世會,世界也不會滅亡。污染物才是醞釀悲劇的源頭。”
“而你決心解決這個源頭。”斯内普說。
“當然,這是我的使命。”哈利沖着斯内普笑了笑,大方地承認了他将消滅污染視為自己的責任。
“這不是你的責任,世界如果注定毀滅,那就讓它毀滅。成為救世主從來就不是你的使命,沒有人必須拯救世界。”斯内普搖着頭,他的目光複雜到像是漆黑的漩渦凝視着眼前固執到連發絲都彎扭蜷曲的男孩。
“但是瑞秋……”哈利張口否認。
“她還沒有出生,你也可以選擇讓她不出生。”斯内普說,冷靜得就像是毫無人性的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