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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同雨水點點滴滴地鋪開一個全新的世界。又一次旁觀瑞秋的記憶,哈利的心境遠比前幾次沉重,其中還增添了些許想要全家團聚的渴望,但現實遠比渴望要殘酷。
他和他的女兒隔着無法跨越的時間,消滅再多的污染物都無法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當然還有着另一個選擇,讓她重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專心,波特。如果你不打算繼續觀看記憶,那麼我們可以早點結束。我還有着其他事情要做,可不像悠閑的你。”斯内普冷漠的聲音響起,如同一支強效的冷靜劑一下子令哈利的注意力聚焦于現實。
“這看起來不像是瑞秋的記憶。”哈利皺起眉。
他們站在一處白色的走廊,看着像是瑞秋記憶最開始的那個建築物裡,忙碌的研究員在走廊裡跑來跑去,那些房間裡充斥着忙碌的麻瓜。
忽然一扇門打開了,莉莎·杜平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她甚至來不及走到吸煙室,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指尖竄出一個小火團将煙點燃。她狠狠抽了一口,白色的煙從她的鼻孔和嘴裡冒出來,像是一條盤旋向上的猙獰的蟒蛇。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些所謂的‘記憶’……”斯内普意有所指地擡頭看向牆角不停地閃爍着紅光的監控鏡頭。
“數據是能夠最理智地展現曆史全貌的,與其說是‘記憶’不如換個詞——記錄。”
“你不用提醒了我,我知道,我知道的。”哈利呼出一口氣,“為什麼要全都說出來呢?你們斯萊特林不就是很喜歡彎彎繞繞,從不直接揭露事實嗎?”
“我真擔心你精湛的糊弄學把你自己都糊弄過去了,波特。”斯内普嘲笑道。
像是一個巴掌打在臉上,哈利紅了臉,他已經不止一次被斯内普揭穿他想要糊弄過去,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走下去,維持着表面的和諧快樂。
“我隻是想要讓事情變得簡單些,放過我,也放過你。”哈利歎息着,“年輕時喜歡較真,但年紀大了就喜歡得過且過了。”
“但你本身就是個較真的人,哈利。如果你不較真,你就不會去當救世主,也不會放棄你愛的傲羅事業去當法律執行司的司長了,你有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野心。”斯内普說。
“啊——”哈利啊了一聲,他不滿卻又懷着愛意地看着他又愛又恨的混蛋,這個男人把他拿捏成了面團,現在就捏在了他的要害處。
然而在這時,走廊的門突然打開,一群人圍着中間的急救轉運床闖了進來,一時之間嘈雜無比,那些走來走去的研究員全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朝着轉運床而來。
“哦不,特瑞莎!”原本在抽着煙的莉莎·杜平瞥到了轉運床上的人立即丢掉了手上的煙,她驚訝萬分地朝着人群中央走了過去,但是太多人圍着那裡她很快被擠了出去,甚至差點被擠進一旁敞開的門内。
“特瑞莎,特瑞莎!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一刻不停地叫着,想要擠到轉運床邊,但事與願違,她始終在最邊上徘徊着,像是被推來推去的球。
“快散開!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别擋路!”轉運床邊的男人大叫着,他看起來像個醫生。
随後圍着的人群散去,有的人開始哭了起來,甚至有人情緒失控到跌倒在地上,抽泣聲此起彼伏。
“那可是特瑞莎!特瑞莎上校!現階段最強悍的調查員!”一個人驚呼出聲。
哈利立即擡頭看向最混亂的中央那張即将被推入手術室的轉運床,揉亂的金發,血污的臉,下半身幾乎攔腰斬斷——哪怕是救回來也站不起來了,她失去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