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一個人去的。”哈利呼出了那一口氣,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像是從停滞的時間重新回到了現實。
“我是她的爸爸,她所有的秘密都應該告訴我。我的孩子怎麼可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呢?她差點死去啊!”他大叫着沖到治愈艙的面前,懸在眼眶中的熱淚落了下來。
斯内普死死抱住了他,他同樣的痛苦,而走到這個地步的源頭便是未來的他的死亡,就像是一個創口在這麼多年的發酵中潰爛成緻命的癌。
哈利的痛苦比他重得多,他是真的陪伴着那個孩子,用心養育着她愛着她呵護着她那麼多年。
“席琳·切連科娃。”哈利用力咬着這個名字,濃重的恨意在他的眼中醞釀,最終他吞咽着苦澀的果實。
他想起了瑞秋告訴過她是她殺死了席琳,但他并不知道這個過程是這樣的,甚至他的孩子是被從泥土中刨出來,就像是一具早就冷掉的屍體——哈利一想到這裡打了個冷顫,這遠比他做過的噩夢要痛苦得多,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不斷割着他的肉。
“已經很晚了。”斯内普開口。瑞秋和席琳的那場戰鬥就已經耗時超過兩小時,現在已到了第二天淩晨。
“我想見到她睜開眼。”哈利望着治愈艙中閉着眼的孩子,如同沉睡在羊水之中,如果不是一旁的心率檢測儀呈現了她的心電圖,他會以為這是一具沉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屍體标本。
“我想确認她活着。”
“不要沉溺于冥想盆的記憶之中,哈利,她現在正等着見到你。”斯内普不贊同道,他硬是掰過哈利的臉,但是那雙眼中的痛苦卻如同現實之錘擊打在他的心髒上,鈍痛中令他有了切膚之痛的苦楚。
“我知道,但這不一樣。如果我不曾看過這些記憶,我依舊是那個被蒙蔽的傻子,到我死去的那天都會誤以為你死于不知名的疾病。也自始至終都不曾了解過瑞秋的經曆,不知道我該真正對抗的敵人。”哈利搖着頭,他反抱住斯内普,在他想要收緊手更加緊密地擁抱住他的愛人時,不知怎麼卻松了力氣。
也許他是消耗掉太多精力了吧,這樣靠着也不錯。哈利想着,他将腦袋放在近在咫尺的肩窩上,努力忽略掉心中湧現的别扭和怪異。
在相擁的甯靜中他等待着瑞秋醒來。與此同時治愈艙外出現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去匆匆的治療團隊似乎并沒有觀察到它的存在,畢竟量子計算機有了人形能夠跨越數據接觸到現實世界這太過匪夷所思,唯有污染造成的詭異才能解釋得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