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勝利的獎狀回報父母的愛。
有借有還,雙方都不必感到負擔,這樣的距離對于自尊心強烈的立海大部長剛剛好。
可剛剛柳的話讓幸村感到久違的錯位感。
事實上,他不是一個像迹部那樣樂于鼓舞部員的人。
即便生活中對于人的情緒尤為敏感,但是自己都沒有太在意,更多的時候,他隻會靜靜地在一旁觀察,若實在無法解決,自己會幹脆讓柳或者真田代替自己去行駛部長的權力。
雖然聽起來很冷淡,但是幸村卻很滿足這樣的關系,不會特别近,也不會特别生疏。
可這些家夥很明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貪心。
想到這裡,神之子發自内心的歎氣。
有一瞬間,他甚至憑借自己殘破的身體真的可以擔負起扛起網球部的責任嗎?
其實幸村不是沒有想過讓位。
柳也好,真田都是自己極其信任的部員,有他們在,主上漫不經心地想着,哪怕自己真的不在,他們也能替自己完成夢寐以求的心願。
伴随着點燃的熏香,見沒有外人在,這位一向端莊有禮的少年難得沒有顧及形象的左右翻滾着。
這是不經意走進病房正在找人的小蘭恰好看到的畫面:“.......”
“幸、幸村君。”
于是乎,空氣中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病床上的某人身子一僵。
他很快地意識到來者的身份,若無其事地坐直身體,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地微微笑着:“嗯,是我。”
隻不過若是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抹笑容透着一股稍微的不自然。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走錯房間了,明明爸爸說讓我在303房間等他的。”
聞言,對方沉默一會,開口:“303是我對面的房間。”
這下子,女孩顯得更加愧疚了。
不過好在幸村非常有見識地岔開話題:“沒事的,畢竟時間好早,我也還沒有休息,所以你并沒有打擾到我,毛利小姐。”
“那太好了。”
眼前的人如釋負重地一笑。
“說起來,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呢,幸村君。”
“如果可以的話,幸村君可以叫我小蘭,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的,小蘭。”他淡定自如地改變稱呼。
一時間,話音剛落,兩人陷入沉默。
畢竟本來他們一個打網球的,一個練空手道的,就本質而言,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就在此時,黑長直少女突然試探着開口:“說起來,我有和爸爸看過你從前比賽的視頻,好像是和一個叫迹部的人比賽,真的很強呢,幸村君。”
迹部嗎?
幸村先是愣了一會,不自覺在腦海中試着找尋這一段的回憶,印象中好像是上一次在神奈川體育館舉行的關東比賽。
“我的比賽視頻,你們都看了嗎?”
聞言,本以為對方會很高興的小蘭疑惑地眨眨眼:“隻看了這一場,爸爸比起網球,可能會更喜歡棒球一些。”
說到這裡,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我對于網球不是特别了解,總感覺有很多無法理解的招式呢。”
“咳咳,其實這些也不必過于深究。”
對此,一向自信的神之子難得紅着臉。
怎麼說呢,有一種中二黑曆史在心儀之人曝光的羞恥感。
“說起來,那位工藤小弟弟好像不在這裡。”
“他啊,那個推理狂魔應該還在外面閑逛呢。”
突然轉換話題,小蘭有些不太适應,但還是很快地答道。
不過在答完後,女孩首先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她不經意掃到對方抿起嘴唇尴尬的臉色,立馬反應到這個人的目的應該不在此。
雖然小蘭早就清楚兩個人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共同話題,但是看到幸村絞盡腦汁找話題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無意識聽到女孩笑聲的立海大部長茫然地看過來。
此時此刻,他細軟的發絲由于之前的翻滾變得淩亂起來,就連平時敏銳的眼眸都格外懶散地盯着某處。
“真是破綻百出呢,幸村君。”
小蘭微笑着調侃道。
畢竟她從爸爸以及竹馬口中得知這是一個許多方面十分優秀的少年。
對此,作為被抨擊的神之子本人微微笑着沒有說話。
通過和家中母親和妹妹相處的經驗來看,這實在不是一個反駁的好機會。
更何況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暴露一點自己真實的樣子。
“不好意思,你好像要休息了吧。”
門外傳來護士的敲門聲,緊接着,女孩下意識地擺擺手,大概是明白這不是一個閑聊的好時機。
聞言,幸村靜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小蘭被他的目光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自覺想起從前他說得話,咬緊嘴唇:“那我走了哦,幸村君。”
“嗯,路上小心。”
他溫聲答道。
輕柔的嗓音彌散在空氣中。
隻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女孩臨走前悄悄遞給了他一個紙條。
“我目前就讀于帝丹高中。”
小蘭望着眼前這人淡雅秀美的臉龐,突然說道。
可對方訝異地眨眨眼,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對方卻很快地丢下一句:“歡迎你之後來東京找我,幸村君。”
就在立海大部長剛要回話的一瞬間。
女孩卻迅速地推開門離去,就連一旁的護士都滿臉詫異地望過來:“這是你女朋友嗎?幸村君,長得挺漂亮的。”
“現在還不是。”
聽到護士的話,幸村誠實地開口。
聞言,他的主治醫生開玩笑地說道:“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了,我記得這小姑娘身邊那個工藤的男孩子總是跟着她。”
“是嗎?”
對方微微一笑,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與此同時,他緩緩握緊手中的紙條,凝視着少女離去的背影。
低聲說道:“我會的,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