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檔子事情,若還強壓着人去工作,也未免太不道德。
鄭導借口說是城郊附近有個還算可以的景,果斷開溜去看景了。
王大花一路上收到了五條嘶吼語音,火燒屁股地回公司去安撫大老闆去了。邁出去幾步又折回來,對蘇絲弦千叮萬囑。
大有若是蘇絲弦今日邁出家門一步,她便将大衣腰帶往她家門口梁上打個死結的做派。
蘇絲弦倒也老實的很。隻将房門一關倒在床上,拿出手機點開微博。
對于沈星川和她來說,此刻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無視了自己以一個滾字,力壓各位小生小花的營銷通告,登頂熱搜榜首的詞條。
一路向下拉,在确定沒有whisper的新聞後,方才松了口氣。挪回榜首,欣賞起自己用絕世榮光的臉,吐出字正腔圓髒話的多機位直拍。
明星辱罵狗仔的新聞并不少見,路人與粉絲也大都明事理。
隻是蘇絲弦這滾字說的時間過于湊巧,好死不死的與藍玉煙這個早該爛在土中的舊相識連在了一處。
于是,樓蓋着蓋着便偏移成了吃瓜群衆喜聞樂見的模樣。
前有抵制偷拍,後有情仇愛恨,中間還插了個姐姐我不乖先罵我的詭異發言。
看着千篇一律的玩意兒,蘇斯隻覺得無趣。手指一滑,返回了首頁。卻見whisper的熱搜空降到了第五的位置,前後不過三分鐘,一看就是被人砸錢頂上去的。
未及細看,博納的電話便将屏幕占據了。蘇絲弦的心随着在掌中震動的手機,驟然提到嗓子眼。
“醫生說沈總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上,我給您打電話報個平安。”
平安二字一入耳,蘇絲弦那顆心算是落下了。可卻又立刻想到,博納連醫院的名字都不說,分明是受了沈星川的命令,不想讓自己來趟這灘子渾水。
“那個吳總怎麼回事?”
聽得博納長話短說的跟她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蘇絲弦眉頭緊鎖。
作為一個影視部門下屬分支的總管,吳總能在沈星川說完内部秘密調查後,不過一小時就能得到消息的事實,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經手這件事的秘書處、财務部、法務部,這三個沈星川的絕對擁趸部門之中,有人與沈家暗通款曲。
“你們打算怎麼做?”
“對外說是因為公司内部職位調整,帶來的人員剪裁。我司給他的辭退合同包括補償内容,沒有任何問題。”
話說了一半,剩下的對内自查便是公司内部的事了。蘇絲弦也沒過問,隻針對這次公關提點了兩句。
“她接下來的行程有慈善公益的項目嗎?”
沒有一絲停頓,博納對答如流:“今年年底,我們在川西的電競園區落成,會邀請全國排名前二十的賽隊進行比賽。賽事的廣告和代言收益會全部捐贈。”
蘇絲弦點了點頭:“借這個機會預熱一下。”
博納下意識回身,看了看拿着ipad與安妮交談行程的沈星川。這倆前些日子還叫嚣着要離婚的妻妻,此刻居然連腦回路都是一樣的。
“沈總剛才也吩咐了我們……。”
自知說漏了嘴的博納對着沈星川尴尬地眨了眨眼,一副救命的表情。
屋外的景觀大道上,園丁用大剪子修剪枯枝。本該被分隔陽台與室内的三層隔音玻璃盡數拒之于外的雜響,不知從哪處鑽到蘇絲弦的耳朵裡,惹得她皺起了眉。
好!好得很!有空工作,沒空和自己說句話!
但這個想法沒持續多久,蘇絲弦便又覺得公司出了這麼大的負面影響,自己這般不依不饒,有失分寸。
隻是自剛才就在心裡堆積的堵塞之物,被一個想法點燃,小火苗迎風而長,一時半會兒無處釋放,燒心得很。
“選角還順利嗎?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
沈星川的聲音自那頭傳來。像是打定主意來聽她的一句工作抱怨,避重就輕地刻意聊起了這個話題。
蘇絲弦下意識舔着有些幹澀的唇:“你沒有打擾我的工作,你隻是影響到了我的心情。”
沈星川望着病房落地窗外,被鉛色塗滿的整個天空,周身洋溢着同愛人閑聊平淡日常的甯靜。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看見物業的趙先生帶人在修剪綠道上的松枝。天氣預報說,傍晚時分有雪。從陽台望去,風景會很不錯。”
茲拉一聲,不知不覺,簌簌白雪将蘇絲弦内心的火苗覆蓋。萬千思緒,偃旗息鼓。
博納深知自己的錯誤,低頭屏息。聽沈星川點頭道出個好字結束通話,方才接過手機,長舒一口氣。
“把剛才的監控發一份給她。”
沈星川接過安妮遞來來的ipad,對博納說道。
博納擡起頭,有幾分不解:“可我們這邊不是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嗎?”
沈星川的手指在行程表上停留。由于郎大師的突然來訪,本該在那時外出去文願遊戲工作室參觀,并簽署法律合作意向書的行程被推後到了下午。
注定的外出,蘇絲弦的恰好到來,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手指一劃,公關部門新鮮出爐的公告替代了行程表。
燕城的冬天幹冷得很,沈星川端起水杯潤了潤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