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今日心緒不佳。

晚飯後不多時，這個消息便在院裡傳開了。這可愁煞了待會兒還要到浴房去送熱水的魔獸們，生怕再觸了黴頭。

“都在這兒做什麼？”

小魔獸們吓了一跳，下意識回過頭，發現缪心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悄無聲息地站在院牆外的台階下。

“缪心大人。”

“缪心大人……”

小魔獸們連忙問好。

缪心瞧見他們手裡提着的桶，不消問，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事兒到底是他惹出來的，于是他說:“都回吧，我去送。”

卧房門嚴嚴實實地掩着，缪心站定，猶豫了一下，擡手輕敲門。

“主上，熱水備好了。”

話說完，裡頭卻并無動靜，靜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從屋裡頭傳出來，但聽着與平時不太一樣，略低啞些。

“候着。”

“……”缪心愣了愣，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噤聲，往邊上退去。

内室昏沉一片，沒有點燈。

漆金的雪松鴛鴦點翠屏風後，隐約可見兩道交纏的身影，内室裡頭被悶熱彌漫，沉重的呼吸，唇齒粘黏的水聲，似提前進入了夏季潮濕的雨季。

“……寶寶。”

容淵把懷裡亂動的人摟緊了些，輕聲問:“去沐浴好不好？”

長安衣衫淩亂，汗流浃背，被抱坐在容淵腿上，沒骨頭似的貼着他，眼睛睜開，眼尾嫣紅一片，被嘬得紅腫水潤的嘴唇微張着，吐出濕熱的喘氣。

“我熱……”

容淵也熱，不用靈力催動加速血液流動，手心裡也全是汗。

床前擺着一大塊寒潭冰也無濟于事。

容淵啞聲:“洗完就不熱了。”

“……不要。”長安喘着氣，撐着容淵的手臂，慢慢将身子坐直起來，擡頭看他。

容淵也正喘息着，他領口的衣襟被長安扯亂了，能看到滾動着的喉結，衣裳被汗水浸濕，胸膛随呼吸劇烈起伏，沉重的呼吸熾熱地撲在長安面頰上。

容淵他……不似沒有欲望。

可為什麼總是……總是隻願意親一親，不再更進一步呢？

阿菟他……是不是不會呀？

長安眼睛輕輕眨了眨。

長安生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烏黑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水光，亮晶晶的，小貓一樣，連呼吸都是可愛的，叫人隻看着，整顆心便像是被填滿了，從未有過的滾燙、柔軟。

容淵移不開眼，低頭去親他的鼻尖，語氣低沉而溫柔，柔聲問他:“怎麼了寶寶？”

長安吞吞吐吐地，嘴唇抿了抿，忽然抱住容淵的脖子，仰起頭，撲上去一口上去咬在了喉結上。

“嗯……”容淵胸膛起伏，溢出一聲喑啞的喘息。

長安被他喘得耳根子發燙，耳朵跟着輕顫了顫。

“寶寶。”容淵低喘了聲，擡手握住長安的肩。

長安臉頰羞紅，将腦袋仰得更高，含着凸起的喉結磨了磨牙，又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起來，小貓一樣，貼着發燙的皮膚，發出輕輕的“咂咂”聲響。

青筋浮突的手臂驟然在背後收緊了，少年清瘦白淨的腰被箍住，揉捏。

長安剛繃緊了腰，那隻手似又被燙着般，倏然松開。

長安微怔，擡頭，一隻滾燙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後脖子，嗓音嘶啞的聲音貼着耳畔傳進耳朵裡:“乖寶寶，别折磨我了……”

長安咬了一下嘴唇。

“我想要……”

“嗯？”

容淵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下一瞬，漆黑的雙眸便幽暗一片，容淵盯緊了長安，啞聲問:“你說什麼？”

長安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臉頰染上绯色，磕磕巴巴:“我……”

容淵:“你說，你想要我——”

長安受不了容淵這麼直白的問題，忍不住再次湊近過去，拿嘴唇堵住了他的唇，容淵終于不再問，熱烈地給予他回應。

長安仰面倒到榻上，容淵緊跟着親吻過來。

潮濕，炙熱，混亂……

汗珠自容淵額頭滾落，滴在長安腿上，長安細白的指頭抓緊了容淵額前發縷。

“啊！……”

長安腳尖驟然繃直，手指松開，渾身脫力倒進褥子裡，呆呆望着床頂白色的幔帳，腦子裡一片空白，渾身軟下來，像是在做夢。

容淵眼含笑意，俯下身來吻他，臉上沾着□□，嘴裡滿是長安的味道。

“舒服嗎？”

長安隻聽着容淵的聲音，渾身便又熱起來，四肢無意識地蜷縮。

長安被抱起來，臉頰靠近，長安閉着眼睛，微微伸出舌尖，兩人又親吻起來，直到長安順着容淵胸口下滑，放在腰帶上的手被容淵猛然捉住。

容淵聲音全啞了:“……下次。”

渾身發軟的長安被容淵抱在懷裡，撫摸着脊背安撫，容淵熟稔地收拾殘局，将長安滑下去的領口拉上來，遮住了雪白的肩，胸口前解開的盤扣也重新扣好。

容淵攏起長安散開的墨發，拿絲帶重新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