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時間往前撥一段,早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合謀救下諸伏景光時,簽署保密協議的他們就被黑田兵衛看上,引導兩人成為zero組外圍成員。
盡管知道此zero非彼zero,萩原研二還是慣性打趣道:“zero組啊,小降谷可真是不得了。什麼時候再來個hero組,matsuda組,hagi組呢~”
“這就得看我們的hagi醬有多厲害了。”
同樣成為zero組外圍成員的諸伏景光四兩撥千斤。
一旁的松田陣平注視着被哽到說不出話的幼馴染,忍不住對諸伏景光投以滿懷敬意的目光,後被回以和煦的微笑。
剛為三人辦完手續出來的黑田兵衛恰巧目睹眼前一幕,一抹淺淺的微笑溢于嘴角。他們的感情,果然和降谷說的一般深厚。也不知道他們和降谷合作會帶來什麼驚喜,真令人期待啊。
然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萩原君,跟我過來一下。”
将萩原研二單獨領入辦公室後,黑田兵衛要求他重述一遍和水尾幸一在一起的全過程,盡可能全面、詳細。内裡小房間的心理側寫師,則邊錄音,邊根據萩原研二的講述進行側寫和分析。
幾個小時後,萩原研二說無可說,終于被允許回家。
在他離開後後,心理側寫師将自己的分析交給了黑田兵衛。他并不是警方的人,隻是一個退休後應朋友之邀前來提供幫助的老頭子。
紙上的内容并不多,除了心理側寫師标記用的鬼畫符外,多是一些結論性的陳述——受到過嚴重的精神創傷、重度信任依戀萩原研二、三觀正直、高度危險。
黑田兵衛看完這張紙,皺起的眉頭比麻花還要扭曲,研究半天,最終還是選擇放下。
“米切爾,老朋友,恐怕要麻煩你為我解釋一下,特别是這個……‘三觀正直’,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就逐一來解釋吧。”米切爾心平氣和地推了推他那副陳舊的老花鏡,然後緩慢而堅定地解釋:“在他的陳述中,戀愛初期,萩原警官多次提到半夜醒來時看見貝利恩的所作所為,但他談到後期的時候,這一情景的描述明顯減少。”
“多次半夜醒來,表明貝利恩的睡眠質量非常糟糕。由于他的職業本身就對心理素質要求極高,因此他的失眠原因想必與一般人不同。在那樣的環境下,是什麼導緻他的睡眠質量極差呢?極有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在萩原警官描述和貝利恩在一起的時光時,我們可以感受到他那種快樂和滿足。但這種快樂和滿足是如何産生的呢?你聽幾個片段就懂了。”
說罷,米切爾點了幾下自己帶的錄音筆,播放出幾段錄音。
“是遷就。”黑田兵衛作出回答。
“沒錯,是遷就。”米切爾收起錄音筆,“或許萩原警官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在叙述中,用的詞彙多半是‘他跟我、他陪我、他給我……’,這樣明顯付出意味的詞彙。”
“即便表述中有‘我’開頭的時刻,最終也會回歸到‘他對我’做了什麼。” 米切爾頓了頓,“當然,我能聽出來,他已經極力想為貝利恩做什麼,可對方引導能力實在太強,以至于他自始至終都未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被遷就。”
他重重咬了下‘一直’兩個字。
“那麼,擁有如此不着痕迹,又強有力的引導能力的人,為什麼會一直遷就另一個人呢?因為他極度依戀和信賴對方。隻有這樣,隻有如此,他才會無意中将對方想要做的事視為自己的願望,将其引導成現實。”
“這就意味着,貝利恩同樣未曾覺察,他一直在遷就萩原警官。也正是他的态度誤導了敏感的萩原警官,讓萩原警官以為,兩人是互相遷就。”
“黑田,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吧。”
米切爾凝視着黑田兵衛,眼鏡後的小眼睛顯得異常銳利。
黑田兵衛點點頭,“我明白。這也就意味着,這段感情的主導者,其實是萩原君。而非明面上更主動,更具優勢的貝利恩。”
“看來,萩原君是一張比我們預想中,更好用的牌。”食指輕敲桌面,黑田兵衛若有所思道。
見他如此,米切爾神色松散下來,仿佛一名普通老者。
接着道:“說他三觀正直,是因為他會被萩原警官這樣的人深深吸引。萩原警官是什麼樣的人,道德标準明顯高于常人,富有自我犧牲精神,這點我們都清楚。”
“衆所周知,頻率一緻的人更容易互相吸引。就拿萩原警官舉例,他的朋友們,哪個不是和他一樣,能力出衆且品德高尚的人。那麼能和他互相吸引到這種程度的人,你覺得内在本性是什麼?”
“可……”黑田兵衛剛想反駁,就被米切爾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貝利恩罪無可恕,對嗎?我再次強調,是他的内在品性,與萩原警官頻率相合。如果他不加入那個組織,是否會像萩原警官一樣選擇進警校,為人民服務呢?!”
黑田兵衛默然無語,面對這種可能,他難以提出異議。
見他不再多話,米切爾又喝了兩口水,恢複正常語調,接着解釋:“在這樣互相吸引,自身又重度信任依戀萩原警官的情況下,他還能清醒的将自己的一切事情足足瞞了近兩年,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可怕嗎?”
“沒錯,他的興趣愛好、舊傷、他在做的勾當都沒能瞞過萩原警官的眼睛,還給洩露了大量情報。但最關鍵的東西,那個組織、他的身份、他的任務、組織裡的同伴,哪怕是他在服用的藥物,水尾幸一有洩露出來哪怕一點嗎?”
“他甚至,連殺過人的事實都未讓萩原警官察覺。”
“要知道,按照萩原警官的陳述,他們每周至少會見1-2次。一年多的時間,近百周,上百次相聚,都沒讓洞察力敏銳的萩原警官發現關鍵信息。”
“你說,他是不是高度危險。”
黑田兵衛不愧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聽到這,他隻是默默的在心裡,将水尾幸一的危險程度,又提了一級。
正事聊完,将其整理記錄,兩位老友無需多言,直奔居酒屋。
第2天,黑田兵衛将這份記錄兩人交談的文件,交給被單獨叫來的萩原研二。
他深深鞠了一躬,鄭重道:“萩原君,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是在為難你。但是,我們确确實實非常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