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生病了,在無人注意的地方,長出了惡性腫瘤,急需手術治療。可這個腫瘤實在是太隐蔽了,醫生無處下刀。盡管很多人自告奮勇前去探尋情況,希望探清全貌。”
“結果失敗了,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仍然像個瞎子。隻能繼續往裡送類似降谷零、諸伏景光這樣優秀的年輕人進去,再收到他們的死亡訊息,和他們用命博出來的,少的可憐的情報。”
“但現在,我們看到一絲希望,能夠徹底解決掉這個腫瘤的希望。你應該也知道我在說什麼。沒錯,我們覺得,貝利恩是對付那個組織極好的突破口。因此,我請求你,萩原君,幫幫我們,幫幫這個國家!”
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是黑田兵衛和米切爾以萩原研二的性格弱點,多次推敲後決定的話術。
無論如何,萩原研二,必須歸他們所用!如果感情牌不行,那就……
謙卑陳懇的請求下,低頭彎腰的人眼裡全是冷酷和果決。
面對這樣的場景,萩原研二手足無措,無法避開上司行禮的他隻得低頭去看手裡的文件。
果然到這一步了嗎?徹底站在幸醬的對立面。
幹啞的聲音從萩原研二的喉管發出:“可以容我考慮下嗎?”
沒有拒絕,就是好消息。
“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确的決定,萩原君。”
明白不能逼的太緊的黑田兵衛,說完,便沒有再給面前的年輕人施加更大壓力,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等在門口的諸伏景光面色複雜,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問他們說了什麼,直言道:“不要考慮太多,按照你的想法走就好。”
作為經過培訓,還成功潛伏進國際犯罪組織一年多的卧底,他大緻能猜到些許。
不論如何,他都相信自家好友。
到家後,經過再三考慮的萩原研二,回了封郵件。
當晚,他的檔案被zero組緊急封存,加密登記為——S,單線直接聯系人為:黑田兵衛。
回到現在。
剛給黑田兵衛發完消息,要求取消逮捕計劃的萩原研二,再次提出請求。
[麻煩安排我和降谷見一面。——萩原研二]
3小時後。
[今晚9點,老地方。——黑田兵衛]
……………………
老地方是個小診所,再準确點,是個黑店。
這個診所混迹灰色地帶多年,是黑田兵衛曾經的老熟人開的,降谷零加入組織前的身份,就是他幫忙搞的。
“hagi,是有什麼事嗎?”
仔細排查完,确定所在地安全的降谷零松了口氣,開口詢問。
萩原研二沒說話,遞過去兩份文件。
一份是黑田兵衛給的,對水尾幸一的側寫,另一份是他剛剛手寫的,墨迹還未幹。
他三年裡探察到的,和水尾幸一有關的人物清單。
降谷零死死盯着那張清單,不敢置信般開口詢問,“真的确定嗎?”
他沒有直面回應,卻從側面給予肯定。
“我這三年,可不是什麼都沒幹啊。”
眼神絲毫沒有分給另一份文件的意思,降谷零快速默背整張清單,這可不是能帶出去的東西。
閉眼又默背幾遍,确認自己記熟後,點燃紙張,在隐隐火光中,他悶悶開口:“hagi,真的不能放棄他嗎?”
腦子裡想到那人殺人時的毫不手軟,再想到清單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降谷零明知徒勞,卻還是試圖将好友從坑裡拉上岸。
萩原研二沒有躲避他的視線,“降谷,我知道他是罪惡的,是不可饒恕的,我也知道喜歡他是不應該的,是錯誤的。”
這次,他沒有用小字稱呼降谷零,啞着嗓子,語氣比往常多了分正經。
“但我阻止不了見到他時心髒的悅動,那種打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欣喜,和每一個空隙不自覺浮現的,他的臉。我沒有辦法,zero,我真的沒辦法,我沒辦法不愛他。”
說完,他露出苦笑,“你懂這種感覺嗎?降谷。”
嘴唇長了又合,合了又張,降谷零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埋首于另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