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啞但尚算清脆的女聲突然出現在這甯靜的房間裡,喚醒了安室透。
剛才還木讷似個木偶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鮮活起來。空洞的眼眸中湧動着波光,俏麗的臉上露出如春天般燦爛的笑容,毯子被她系在身上做衣服,正趴在沙發上向他搭話。
像是這具□□換了個靈魂似的。
拿不準她到底想幹什麼,安室透謹慎回複道:“是的。叫我波本就好。”進而發出試探,“你是?”
女人仰望着他,眼睛裡倒映出他的身影,“我叫加奈哦,加奈。”
“徒花的人?”
“啊啊啊,果然貝利恩大人很信任你,可惡!”女人鼓起腮幫子,有些抓狂,幼稚的言行像和同學因作業吵架似的。
熟悉的幻視感不免讓安室透有些放松,下一秒又提起警覺,三言兩語就能輕巧消弭陌生人的警戒心,這女人不簡單。心裡的思緒絲毫沒有表露在臉上,安室透挑了挑眉,沒有回話,反而含蓄表示:“傷口需要幫忙處理嗎?對了,個人建議你遠離有這種不良癖好的人。”
見他如此,加奈擡手撥了撥頭發,笑容愈發燦爛,同樣的話她以前也和貝利恩說過。
對方是怎麼說的來着?
她學着回憶裡的貝利恩,用無比柔軟的語氣回複他:“商品是沒有挑選客人的資格的。”下一句又恢複活潑本性,“你要幫我處理傷口嗎?好的哦,波本大人~”
商品沒有挑選客人的資格。
一句話震得安室透動彈不得,徒花的成員,已經不覺得自己是人了嗎?
……那貝利恩呢?他是怎麼看自己的?
念頭一閃而過,“抱歉。”多年的涵養讓他下意識選擇道歉,“這種傷口我不太會處理,倒是可以給你遞棉簽。”
“那就拜托你了,波本大人~”
加奈雙手合十做祈禱狀,說完便指了指茶幾上的碘伏和棉簽,“喏”。
等安室透背對着,将蘸好碘伏的棉簽遞給她後,加奈狀似無意開口詢問:“能和貝利恩大人住在一起,想必兩位關系應該很好吧,那波本大人知道萩原研二是誰嗎?”
安室透整個人僵在原地,緩了半響才開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注視着安室透硬挺的脊背,加奈露出一個飽含惡意的笑容。
果然知道啊,知道萩原研二是貝利恩的戀人。
“是去年過年,有幸和貝利恩大人一起去寺廟祈福時看見的。貝利恩大人在繪馬上寫下的新年祝福,有萩原研二的名字。”加奈用輕快的語調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男人緩緩轉身,帥氣的臉上不見一絲笑意,反而陰沉的有些恐怖,恍若地獄裡将要吞噬人的惡鬼。
“上面寫了什麼?”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加奈臉上的惡意便被收斂的幹幹淨淨,好奇問道:“波本大人,你真的想知道嗎?”
沒有說話,安室透就這樣看着她。
“嗨嗨,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啦,波本大人。”加奈舉手做無辜狀,“貝利恩大人在繪馬上寫的是——”
微風吹過,樹梢上的繪馬也随之搖擺着。拿着寫好的繪馬正要往上挂的加奈,無意中瞥見了水尾幸一的繪馬。
‘願萩原研二警官,諸事順遂,有妻有子,平安幸福。’
“願萩原研二警官,諸事順遂,有妻有子,平安幸福。”
看着安室透險些失控的反應,加奈滿意的笑了。
對的,就這樣,去同情、去憐憫、去心疼,然後升起保護欲和愛意,站在他前面迎接狂風暴雨。
可不要讓我失望呀,波本大人。
去羨慕,去嫉妒,去憎恨。
如果……如果波本能動手殺掉那個人就更好了。殺掉那個,可能會奪走貝利恩大人的,那個叫萩原研二的家夥!!!
隻要想到水尾幸一當時的反應,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萩原研二對您來說是什麼呢?
——他是光明本身。
貝利恩大人,您說琴酒大人是您的王棋,可是,您也是我們的王棋啊!!
加奈,女,21歲,徒花的成員之一,貝利恩的狂信徒,戰績:引導北美組織分部叛亂,誘使多名CIA卧底叛變後嫁禍FBI,順利割裂CIA及FBI,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