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
教你抓住我.......
大腦仿佛是一個巧妙地機器,所有的齒輪在瞬間咔哒一聲咬合。萩原研二抓住關鍵點,出聲詢問:“所以幸醬的意思是,你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就能離開這裡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被吸引了過來,原來之前問時間是這個意思。
“啊,不愧是研二呢。”水尾幸一不由得發出贊許的感歎,他一直很佩服萩原研二的敏銳。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水尾幸一如此笃定,最多半個小時,他就能從重重看守的警察廳裡出去,但憑借對自家男朋友的了解,萩原研二選擇相信他的話。
監視器後的黑田兵衛雖然不信,但出于謹慎,還是吩咐人加強防守,以防萬一。
這樣的話,剩餘的時間就不多了,正事要緊。
萩原研二想到這,輕咳一聲,清清嗓子,抛開那些繁雜的思緒和想法,拿起桌上的紙和筆,一臉嚴肅地開始質問。
“你是跨國犯罪組織成員,代号億萬富翁伏特加的水尾幸一,對不對?”萩原研二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見他這副模樣,水尾幸一挑了挑眉,用新奇而欣賞地眼神看着萩原研二,笑着應聲道:“對的,是我。”
沉迷男色的水尾幸一:喲吼,這樣的研二沒有見過诶,好稀奇,是稀有限定版SSR,luck!啥,在說啥,嗨,不管是啥我男朋友說的都對~
錄音機誠實的運作,将整句話錄入其中,成為日後法庭上證據的一環。
黑田兵衛雙手插兜立在監控顯示屏前,滿意地看着萩原研二,期待他能套出更多的情報和證據。果然,選擇用萩原警官去審問億萬富翁伏特加是個正确的決定,看看,這嘴不就撬開了。
萩原研二無視對面人欣賞的目光,低頭筆走如飛,進行記錄,“你是否選擇自首,是的話,請你如實闡述你所犯下的罪行。”
監控背後默默注視着一切的諸伏景光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表情,合眼歎息,Hagi終究沒放棄自己原來的打算,到現在還想把逮捕翻盤成自首,幫他減刑。
諸伏景光不喜歡水尾幸一,他的正義感、接受過的教育、在黑衣組織卧底時的所見所聞,都讓他無法接受水尾幸一作為摯友的男朋友存在。
但是,他對摯友抱有的強烈虧欠感,以及和水尾幸一那些無比親密的日日夜夜,使他失去勸說的立場,封住了他想要發聲的嘴巴。
諸伏景光無法認可這個人,卻也無法阻止他走進好友的生活圈,隻能站在旁邊沉默以對。
他該坦言嗎?不,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将水尾幸一送上法庭,他會去和Hagi道歉的,但在此之前,————我判定自己該背負起内疚這罪名。
萩原研二話中的好意水尾幸一當然聽得出來,他又不是傻子,但他還是堅定的拒絕了,“不,我拒絕自首。”
自首?開什麼玩笑!
讓他自首,等于說讓他背叛組織,這是他不可碰觸的逆鱗,就算是萩原研二,也不行!
他是道德的背離者,是黑暗的附庸,是罪孽的源頭。背叛組織無異于是在背叛自己的本性,這是水尾幸一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紙上飛速遊走的筆停住了。
萩原研二擡頭看着自家男朋友,臉上的神色是難以言喻的沉重和冰冷。
“那請你如實陳述你所犯下的罪行。”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冷硬。
萩原研二從沒有忘記過,在作為水尾幸一的男朋友之前,他首先是一名警察,職責是保衛人民的人身與财産安全,和這個國家。
水尾幸一對自家愛人态度的轉變毫不意外,他知道這個人是一名多麼優秀的警察。如果單純作為敵人,他會非常欣賞。但作為敵人兼男朋友,面對這種态度,他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擡手捂着眼睛低低笑了幾聲,從喉管裡發出的笑聲與金屬制品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莫名有種嘲諷的感覺。
既然研二要撕下表面的和氣,那就讓他看看吧,看看…………真實的我!
移開手,再度睜眼,藍色的眼睛像是結了冰,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這場博弈,他會赢!
房間裡的氣氛緊張而壓抑,霎時間,隻有桌上的錄音機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重新直起身子,肅然坐正,水尾幸一仿佛是位參加宴會的貴族,手上的鐐铐和壓抑的環境完全無法影響他的優雅。在那瞬間,令人生畏的壓迫感重新灑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座高塔般屹立不倒。
能和琴酒作為這麼多年的同行者,成為彼此的半身,自然是因為水尾幸一本身就不是弱旅。
要知道,豺狼隻會與猛獸同行。
這是萩原研二從未見識過的模樣。
強大,優雅,傲慢和惡意,是的,他從自己的愛人身上感受到了惡意,那是對警察無差别散發的惡意。
“警官先生,現在幾點了?”
他叫我警官先生,有點難過。
“晚上9點59。”萩原研二悶悶道。
隻見對面那人垂眸,伸手彈了彈白西裝袖口蹭上的灰,用那種稀松平常的語氣慢吞吞道:“時間差不多了。”
“什麼?”衆人茫然。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之際,有警衛急匆匆跑來,大呼: “黑田長官!黑田長官!不好了!不好了!”
除了什麼都聽不見的審訊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真有大隊人馬闖進來救億萬富翁伏特加不成?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