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兵衛铿锵有力的話,吓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警衛一跳,“央行副行長小川君打電話過來,說億萬富翁伏特加酒是他們銀行重要的貴客,要求我們放人。”一口氣說完,才趕忙去喝水潤嗓子。
皺着眉聽完,黑田兵衛不爽的冷哼一聲,“就說水尾幸一是案件相關人,我們還在審問,等審完自然會放人。”
話音剛落,另一個警衛就趕過來,“小泉議員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我們無故扣押了他邀請來日本的著名畫家。他很生氣,說我們是在破壞國際友誼,要求我們立刻放人。”
“長官,怎麼辦?”
這下連黑田兵衛也開始覺得頭疼,他沒想到億萬富翁伏特加說的離開居然是這種方式。
現在才剛到所謂的半個小時,就有兩個重量級的人施壓,理由還都不相同。一個他能壓住,兩個……萬一後面還有……
更要命的是,他們真的不占理,屬于沒有理由的扣押。
放?他們還沒審訊出什麼信息。
不放?怎麼和那些人交代。
這時,又一個警衛急匆匆趕過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黑田兵衛疲憊的搶話:“這次又是誰?”
“是警視廳的田中警視,直接命令我們放人。”雖然不曉得為什麼長官比他還清楚情況的樣子,警衛還是乖乖回複。
沉默良久,黑田兵衛無奈開口: “放人吧。”
他還能怎麼辦,沒有辦法了。
其他人還能周旋,但和他同屬警察機關,又和他同級的田中警視發話,他就真的沒有理由了。否則,萬一對方暗中參他一筆,降職後行動就更不方便了。
不如趁一切還沒影響的現在放人。反正,萩原研二在,他們能抓住億萬富翁伏特加酒第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
想到這,黑田兵衛沒戴眼罩的那隻眼睛微微眯起,暗暗發誓:億萬富翁伏特加酒,我們來日方長!
放人的消息被人通傳到審訊室,萩原研二驚愕地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水尾幸一,再三确認後,上前解開水尾幸一的手铐,看向他的眼神裡閃爍着各種情緒的火花。
他和幸醬的矛盾徹底攤開了,還能再見面嗎?
解貼給水尾幸一近開手铐的時候,萩原研二忍不住低頭吻了吻男人戴着他送的金屬耳扣的耳垂。
“你還願意見我嗎?”他小聲詢問。
水尾幸一一口咬住他的喉結,眼裡的冰化成水,“你在說什麼傻話,研二。”
我是真的愛你。
“那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好嗎幸醬?”粘人系狗狗男友又開始發動撒嬌大招。
轉頭避開攻勢,水尾幸一不應聲,推開他往出走,“下次見。”
走之前,他再次回頭,笑着提醒:“研二要是想把我抓進去的話,一定要抱着殺死我的決心哦。對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在這裡留了驚喜。”
說完,水尾幸一便跟着警衛走出了審訊室,獨留萩原研二愣在原地。
不要忘記我的本性,研二。
驚喜?所有人都在考慮他所謂的驚喜是什麼。水尾幸一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到底什麼時候留下的驚喜?
等萩原研二回過神來,怒目對着監控器嘶吼:“是炸彈!微型炸彈!趕快排查!”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行動起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水尾幸一已經走出大門。
警視廳不遠的陰影處,停着一輛黑色雪佛蘭,還是同樣的兩人——安室透和貝爾摩德。
拉開車門剛坐進去,水尾幸一就聽見貝爾摩德開口調笑他:“警察廳一日遊感覺如何?”
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怎麼樣。所以回敬了點小禮物。”
“小禮物?”前面專心開車的波本瞄了眼車内後視鏡,出言詢問。
“幾個微型炸彈。”一副滿不在意的口吻。
安室透聞言心中一緊,激得險些回頭,要知道他的同事們、長官、他的好友們可都在裡面,萬一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多年的卧底素養阻止了他,而且……也沒聽見爆炸聲,應該沒出事。
貝爾摩德掏出口紅和粉餅補了補妝,現在才10點,她等會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
一邊拍粉,一邊問,“那邊怎麼辦?你能這麼快出來,幾個人應該都出力了吧。”
手機按鍵被瘋狂敲擊,水尾幸一抽空回複她,“已經在感謝了,今天先回去,約了改天。”
女人用驚歎的眼神看着旁邊的人,一條短信能讓他們剛下宴會就進行施壓,現在又被一條短信輕巧安撫,該說真不愧是貝利恩麼。
發完短信,水尾幸一才有心思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研二是不會懂得,他早已把自己活成深淵的冰冷鏡像。他會為為組織的利益而戰,直至最後一刻,絕不背叛。
作為一往無前的行者,他早已踏上黑暗的旅程,足迹深深留在泥沼裡,如同黑墨渲染着夜晚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