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天空上的雲層厚厚堆疊在一起,使得本應潔白如雪的雲朵泛着淡淡的灰色,自上而外下壓迫着人們的神經。零碎的雨滴點點滴落,清洗了車輛,也砸在了傘上。
東京别墅區向來清冷的宮本家宅,今天分外熱鬧。
身穿專業西裝的女記者,面對着無數攝影機,站在傘下侃侃而談,“大家好,這裡是日賣電視台,我是現場記者水無憐奈……”
面對采訪的目暮警官壓了壓帽子不做回答,旁邊的伊達航則熟練的推拒記者們的問話,穩步護着目暮警官朝着警戒線前進。
被警戒帶封鎖的門外停滿了警察和媒體的車輛,門内,則是穿着制服戴着警帽有條不紊展開工作的警察們。
警車上的警燈閃爍着紅藍色的光芒,警笛聲不時響起,被操縱的無人機還在上空盤旋,捕捉着宅邸的一舉一動。
“這些記者簡直就像蒼蠅一樣煩人,我們是來解決案件的,哪有空回答他們的問題。”跟在目暮警官身後走進宅邸的小警員忍不住埋怨道,在收到伊達航警告的眼神後趕忙噤聲。
前面的目暮警官輕咳兩聲,發出命令。“别說那麼多廢話,趕緊幹活。”
聽到他的話,人群作鳥獸散,該勘察的勘察,該檢驗的檢驗,該巡視的巡視。
看到跟随來的警員們散開,伊達航仗着身高優勢四處環顧一圈,就望見被拉來當壯丁的松田陣平,正挂着一張生無可戀的俊臉,動作熟練的勘探周圍。
以松田陣平的熟練程度,顯而易見,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拽過來當零時工了。
實際上,今天是松田陣平的休息日,他本想舒舒服服躺在家裡養精蓄銳,結果被伊達航一個電話叫過來。
伊達航:沒辦法,我也很無奈啊。誰叫東京最近事件高發,搜查一課的刑警已經不夠用了。抱歉松田,又要麻煩你了,結束後我請你吃大餐!
松田陣平:行吧。
于是,“松田!”伊達航高聲叫道,“人都帶過來了嗎?”
聽見自己名字的松田陣平停下手裡的動作,聞聲望去,站起來回應道:“啊,都在這了。”,接着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或坐或站的三人,就朝着兩人的方向往過來走。
伊達航和目暮警官順着松田陣平手指的方向看去,身旁湊過來的警員對着那邊的人,結合自己做的筆記給他們介紹道。
“那位穿着棕色西裝,戴着眼鏡,胸前口袋插着兩支筆的男人叫大和田圭介,今年33歲,是死者宮本晴彥的秘書。”
“穿白色套裝,打着蝴蝶結領帶的那位長發女性,叫高橋真理子,今年28歲,是死者宮本晴彥的私人助理兼護士。”
“那位……”介紹的話剛開口,就被走過來的松田陣平打斷了。“坐在那的老頭叫山口良太,今年52歲,是死者宮本晴彥政治上有力的競争對手。”
“死者宮本晴彥,55歲,最近風頭正盛的議員候選人,經常出現在電視上,到處拉選票的家夥。”說着說着,松田陣平忍不住辛辣點評道。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松田老弟。”目暮警官向其投以贊許的目光,随後眼神掠過牆上懸挂的一幅幅名畫,忍不住開口道:“連「幽墨」(Yūboku)的畫都有,看來這位宮本君也不簡單啊。”
雖然很多畫他都認不出來,但幽墨這位從日本走出去的著名畫家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擅長運用陰影和光線,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據說作品曾拍賣出千萬美元的天價。
能和他的作品擺在一起,再加上有主人經常擦拭的痕迹,想必其他畫也不便宜。啧,這家夥藏的可真好,電視台上完全看不出來。
門廳的中央有一條寬闊的樓梯,樓梯的扶手上也被塗上了黃色警戒線,禁止任何人上樓。
“确認下,犯罪現場是宮本家的書房沒錯吧?”目暮警官邊問,邊快步朝樓梯走去。
翻了翻早已拿出的筆記本,伊達航回答道:“是的。根據接線員的口述、目擊者證詞和屍體所在位置及情況判斷,案發現場就是三樓的書房。第一發現人是山口良太,報警時間為上午10點42分。”
“嗯?”聽到這的目暮警官察覺不對勁,“第一通電話不是早上8點打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