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室内。
被鐵鍊吊起的安室透,注視着暗灰色牆壁上潮濕的黴斑,嗅着到空氣中濃度超标的血腥氣,聽見隔壁傳來的哀嚎、呻吟和慘叫,心髒像是在下樓梯,一層層變得越發沉悶。
隔壁刺耳的鞭聲和哭喊聲越來越近,瞥了眼不遠處被随意擺放在鐵架上的鉗子、繩索、電擊器等刑具,安室透心想,馬上就要輪到他了吧。
昏黃的燈光從天花闆上挂下來,飄忽不定地投射出模糊而扭曲的影子。
他是怎樣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呢?
閉上眼,清空思緒,梳理整個任務經過,安室透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置入這個牢房的原因并非單純的失誤,而是被人設計。
猛然睜眼,所有人的名字在安室透的心底都過了個遍,可能性最大的是——朗姆?!尊尼獲加是朗姆的人!!
不等他細想,尊尼獲加拎着還在滴血的長鞭向他走來,滿臉陰冷笑容,“上次你在門外站着的時候,我就想抽你了,波本。”
被這段話雷的外焦裡嫩的安室透,忍不住用奇異的眼神看向尊尼獲加,“你是變态嗎?尊尼獲加。”
要知道,上次他來懲戒室,還是去年貝利恩受刑的時候,那可是去年啊!惦記他這麼久,不是變态是什麼。
就這一句話,氣得尊尼獲加提起鞭子就抽了上來,抽的安室透控制不住發出幾聲悶哼,可見力道之大。
噼裡啪啦亂抽發洩後,尊尼獲加總算舒了口氣,心滿意足看着殷紅血液從破碎的衣衫裡滲出,滴落。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就隻有嘴上能逞能了,波本。”
見安室透沒動靜,尊尼獲加繼續出言刺激,“那麼大的任務失誤,你以為你還出的去嗎?别說你是在等貝利恩那個女表子,那個無情無義的垃圾可不會撈你。”
說着,他還唾了一口唾沫,活像是剛才提到貝利恩有多晦氣似的。
“怎麼說?”聽他提到貝利恩,安室透很給面子的擡頭詢問。
出完氣的尊尼獲加随手将鞭子一甩,按了下牆邊的開關。鞭子在空中劃出弧線後乖巧挂在鐵架上,安室透背後的鐵架台随着開關被按動,開始倒轉。挂在上面的安室透變成了腳朝天頭朝地的模樣,身上的血液也被這樣大幅度的旋轉甩到了他的臉上、頭發上。
通透的紅色血珠劃過深色皮膚,從耀眼的金發上滴露。尊尼獲嘉忍不住出言感歎:“果然,金色和紅色搭在一起就是好看,波本,我已經忍不住開始想象金發的你躺在紅色血泊裡的樣子了。”
又閉上眼,防止血液滴落進眼睛的安室透情不自禁腹诽道:你絕對是個變态吧,尊尼獲加。
再睜開眼,安室透就看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小瓶清酒的尊尼獲加,蹲在他面前咕噜噜喝着。
見他看過來,尊尼獲加抹了把嘴,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湊過去說:“你肯定也上過那女表子的床吧,我給你說,那女表子說的話都别信,那就是個沒心的玩意。”
也?安室透打斷他問道:“你跟他睡過?”
尊尼獲加混不在意,“不是我,是我之前的隊長,就是上一任尊尼獲加。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家夥卻完全不顧夫妻情義,轉頭就把人弄死了。”
這話難免有些刺耳,安室透不自覺皺了皺眉,下一秒又挂上假笑,“前輩你拿到代号多久了?”
不明白他是何用意的尊尼獲加眨了眨眼,喝空瓶子裡最後的酒液,放到地上,酒瓶呼噜噜滾遠了。
“快20年了吧。”
20年前,那不就意味着……安室透瞳孔地震,失聲喊道:“那時候貝利恩才10歲?!”
“是12歲。”尊尼獲加糾正,又補了句:“不小了,日本16歲都能結婚了。”
畜牲!!安室透在心裡痛罵,發絲遮擋的眼睛都有些發紅,那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沖到了大腦,身上的傷口也因激動又湧出血來。
“12不算小,你真有臉說。”他的語氣裡充滿厭惡,“對12歲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尊尼獲加那家夥可真是個畜牲!另外,16歲是女孩的結婚年齡,男孩是18歲。”
“喂,波本,你說話注意着點,我也是尊尼獲加。”尊尼獲加有些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嘟囔道:“再說了,明明是他們家先開的頭。”
“你别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就是因為他爸先幹了那種事,我隊長才敢下手的。”
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安室透腦海裡,他的嘴唇抿成直線,幹澀的喉嚨試了幾次才發出聲音,“是不是1月16日?”那聲音沙啞的很難聽。
“诶,你知道啊?”尊尼獲加有些詫異,“對,當天他爸媽全被他都搞死了,那天又是他生日,那陣子好多人聊這事來着。”
!!!!
原來這就是貝利恩不肯袒露真實生日,非要和萩原共用一天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