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米禽牧北睜大了眼。
“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從夏傳到大宋的那些關于米禽牧北風流韻事的話本。”付青魚一本正經地答道。
米禽牧北扶額,“付兄還真是擅長就地取材,物盡其用啊……”
“哎,你别嘲笑我了。”付青魚難為情地把畫像拿回去,“我知道不像,所以才要找你幫忙嘛。你是不是見過米禽牧北?”
“算是……見過吧……”米禽牧北呆楞地答道。
“這樣吧,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帶我去他的府邸踩一下點?我也好看看他長什麼樣。”
“你要我帶你去他的将軍府?”米禽牧北皺了皺眉。
“嗯。”付青魚飛快地點點頭。
“那……你準備怎麼殺他呢?”米禽牧北又忍不住問道。
“我聽說米禽牧北功夫了得,正面下手,我恐怕沒有勝算。不過,既然他生性風流,男女通吃,那我就給他來個美人計。”
米禽牧北再也無法抑制對眼前這人的驚歎,轉過頭盯着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難道你對我這張秘閣第一美人的臉沒信心嗎?”付青魚翹起蘭花指托着自己線條完美的下巴又送出一枚秋波。
太可怕了,真的快要演不下去了!米禽牧北趕緊推開他,把頭扭向一邊。
“你看你看,連你都快把持不住了吧?”付青魚有些得意。
“付兄你别瞎說啊!”米禽牧北竟有些手足無措,“我可從來沒喜歡過男人!”
“那就對了嘛。”付青魚伸手摟過他,又用削蔥般的指尖輕撫過他的臉頰道,“連你都如此,那米禽牧北還能抵擋得了我這雌雄莫辨的撩人魅力嗎?”
米禽牧北一把抓開他的手,壓低聲音道:“這光天化日的,還請付兄自重。”
“哈哈……”付青魚抽出手,輕輕拍了拍他已經泛起紅暈的臉,“你比韋衙内還可愛!”
救命……米禽牧北此時隻想大聲呼救。他這是造了多少孽才碰上這麼個難纏的祖宗啊!
“付兄不是要去将軍府嗎?趕緊走吧。”他往後急退了兩步,便逃命似的在前面帶路,生怕付青魚再貼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街角巷落,急匆匆地往右廂軍将軍府走去。走上府門前那條人迹罕至的街道時,米禽牧北故意放慢了腳步,用餘光觀察着身後的付青魚。
付青魚跟緊了些,還用手抓住了米禽牧北的袖管,似乎有些緊張。可就在他們快走到看得見府邸大門的地方時,一把冰冷的短劍突然架在了米禽牧北的脖子上。
米禽牧北稍稍一愣,剛想轉過頭,卻聽付青魚低聲威脅道:“别動!殺人我可是專業的。你武功再高強,能有十足的把握從這把劍下活命嗎?”
米禽牧北并沒有慌,隻是淡淡一笑,“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
付青魚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好歹是秘閣第一殺手,怎麼可能那麼傻?”
“看來是我輕敵了啊。”米禽牧北輕飄飄地感慨一聲,随後卻拉下臉道,“你明知道我是誰,還對本将軍百般戲弄,不但膽兒夠大,臉皮也真夠厚的。”
“我看你自己不也樂在其中嘛。”付青魚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米禽牧北隻能暗自咬了咬牙,“所以,你是來殺我的?”
“我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救人的。”付青魚卻說道,“現在照我說的做,繼續往前走,然後命令你的手下把七齋的人都放了,包括趙簡。”
米禽牧北沒有跟他争辯,老老實實地在他的挾持下走到了将軍府大門口。
“将軍!”門口的府兵一見如此景象,頓時如臨大敵。院中魚貫而出兩隊人馬,立刻就把把付青魚和米禽牧北圍在中間。
“都把兵器放下!”米禽牧北命令道,“将地牢裡那三個人放了,把夫人也請出來。”
侍衛們面面相觑,剛從院裡急沖沖跑出來的山鸮趕緊喊道:“還不照将軍說的去做!”
不一會兒,趙簡和其他三人來到了門口。他們看見付青魚并沒有驚訝,顯然他就是王寬所說的“後手”。
早在七齋三人出發來将軍府之前,他們就飛鴿傳書,請付青魚過來幫忙。因為秘閣其他所有人中現在隻有付青魚認識米禽牧北,而他又可以裝作還不知道米禽牧北的真實身份,讓其放松警惕。米禽牧北碰到他之後一定也不會立刻露出真面目,而是會配合演戲趁機打探更多關于秘閣的消息,這樣,付青魚就可以尋找機會挾持他。隻是,此法十分冒險,一旦被米禽牧北識破,付青魚就很可能被反殺。所以,七齋必須要制造因為沖動莽撞而全軍覆沒的假象,才能讓米禽牧北相信付青魚确實來不及從七齋那裡得到信息。現在看來,這一招似乎是管用了。
“你們快過來!”付青魚喊道。緊接着他就脅迫米禽牧北叫他的府兵讓開一條道,繼續拉着他與其他幾人撤出了包圍圈,離将軍府越來越遠。
“你還想繼續把我綁走嗎?”米禽牧北斜眸瞥了一眼付青魚。
“綁架堂堂夏國大将軍的罪名我們可擔不起。”付青魚答道,“等我們都能安全撤離,你就可以走了。你救過我一命,今天就算還你。”
“付兄這報恩的方式還真是别具一格啊。”米禽牧北不無諷刺地說道。
“米禽牧北,”趙簡這才開口道,“我要送我爹回家。等我爹和七齋都平安回到大宋,我……我會回來的。”
“趙簡!”還沒等米禽牧北做出反應,付青魚就叫了起來,“我辛辛苦苦來救你你還要回來?”
米禽牧北隻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輕笑,卻轉頭喊了一聲:“元仲辛!”
一直低頭不語的元仲辛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無喜無悲。
“祝你好運!”米禽牧北揚眉一笑。
元仲辛依舊面無表情,連目光都移向一邊,隻是把龍吟劍握緊了一些,冷冷地說了一聲:“謝了!”
這一下,其他所有人都驚愕不已,趙簡更是直接質問米禽牧北:“你想讓元仲辛去做什麼?”
米禽牧北卻無辜地嘟了嘟嘴,“我怎麼使喚得了元公子呢?”
“這又是什麼情況?”付青魚越來越二丈和尚摸不着頭了。他手中的劍刃死死貼上米禽牧北的脖子,把白皙的皮膚劃出一道淡紅的血痕。“難道你真的是傳說中的男女通吃?魅力挺大啊!”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付兄這是嫉妒了?”米禽牧北被逼得無法動彈,嘴上卻半點不饒人。
“嫉妒?”付青魚柳眉一豎,“魅力大得過我付某的人還沒出生呢!”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揮起手刀朝米禽牧北後頸一砍,将他打暈在地上,然後帶着七齋的人趕緊逃走了。
山鸮這時才敢帶着人上前,将米禽牧北弄醒扶起來。
米禽牧北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擡起眼眸陰狠地看着那幾人逃走的方向,“這個煩人的付青魚,我遲早要讓他好看!”
“将軍,追嗎?”山鸮問道。
“不用了。”米禽牧北恢複了泰然自若的神态,“七齋沒讓我失望,果然留了後手。隻有讓他們離開,我才好走下一步棋。”
“原來您是故意讓那個人把他們救走的?”
米禽牧北斜勾起嘴角,“大宋秘閣沒有一個等閑之輩。他倒是演得活靈活現,隻是,我怎麼可能輕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