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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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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刑就在别宮正殿的門前執行。元昊命人為自己搬了一個桌案來坐下,甚至把酒水吃食都擺上,又令滿朝官員都站在一旁圍觀。整一塊場地被火把照得明如白晝,他要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少年戰神會如何受盡羞辱殘虐,哀聲求饒,被剔去傲骨,折斷脊梁,屈服在棍棒和他的皇權之下。他要告誡所有人,有誰再膽敢挑戰他的權威,就會是如此下場。

米禽牧北面無表情地趴在刑台上。又粗又重的軍棍一棒棒砸下去,他緊鎖牙關,凝神定氣,始終面不改色。到了三十幾棒,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血迹,他卻仍然一聲不吭。

甯令哥含淚緊攥着拳頭,打在米禽牧北身上的每一棒都讓他的心猛抽一下。趙簡緊咬着牙,渾濁的淚水讓那個在棍棒下一動不動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可腦子裡要為他争一線生機的念頭卻越來越清晰。

“米禽牧北,你要是受不了了就喊出來。”元昊很不滿意現在這個效果,便誘勸道,“或者你也可以求饒。說不定朕一心軟,就給你減刑了呢。”

米禽牧北依舊沒有吭聲,隻是将緊閉的嘴角向上翹了翹,眼神卻越發冷厲。巨大的疼痛讓他額頭青筋暴起,汗流如雨。他的十指烏青,深深摳進了刑台的木縫中,指尖已見了紅。

可這又算得了什麼?他當年被父親關在地牢裡,挨了整整一個月的鞭刑,渾身上下除了臉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胸背的皮肉都不知被翻開過多少層。那時他父親也試圖逼他求饒,要他徹底屈服,可他被打暈了無數次,卻始終沒有說出他父親想聽的話。最後他就像一條被打斷腿的狗一樣被扔去了開封的牢城營。可結果呢?他回來了,東山再起,并最終把他父親捏在了掌心。

元昊,你今天最好真能殺了我。否則,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罰到六十棒的時候,米禽牧北終于忍不住哼了一聲。元昊頓時興奮起來,命令道:“喊,喊大聲點!喊啊!”

米禽牧北張開了嘴,卻沒有喊叫求饒,而是發出了一串冷笑。

豈有此理!元昊惱羞成怒,一拍桌案嚷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斷氣為止!”

甯令哥急了,趕緊勸米禽牧北道:“牧北,你快求個饒吧!我求求你了!”

米禽牧北在心裡苦笑,眉眼擰成了一團。

太子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你真以為我求饒元昊就會放過我嗎?那隻會增加他虐殺的快感而已。

米禽牧北從脊背到大腿都已被打得皮開肉綻,血水浸透了衣褲,一滴一滴在地面上彙聚成泊。這慘不忍睹的場景,甚至讓剛才力谏治他死罪的大臣們都不禁掩面。

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震碎了,隻能靠最後一點模糊的意識吊着一口氣——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趙簡和甯令哥都會有危險……

打到八十幾棒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口中吐出鮮血,昏厥了過去。施刑的兩個士兵都不忍再動手,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元昊責問道。

甯令哥趕緊向元昊跪下,苦苦哀求:“父皇,牧北已經不行了,不能再打了!”

元昊對他毫不理會,往嘴裡塞了一塊肉脯,邊嚼邊惡狠狠地命令道:“不是還沒斷氣嗎?繼續!”

“住手!”就在這時,趙簡猛地從人群中沖過去,趴到米禽牧北的身上,決然道:“夫妻一體,剩下的杖刑就由我來受吧!”

元昊一愣,随即又撚着嘴角的胡須笑道:“趙夫人這般天姿國色的美人兒,朕怎麼舍得打呢?來人啊,把她拉開。”

突然,趙簡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臉上露出悲切的笑容,“男女之樂,何足悲悼?同日死,命不惜。既然今日我夫君活不了,那我也定随他而去。君上,請祝福我們夫妻二人永恒的相守吧。”

“哎别呀!”元昊急得站了起來,“快把刀放下!”

“父皇,停手吧!”眼看着他開始猶豫,甯令哥又趕緊求情。

一旁的沒藏訛龐也走上前來勸說道:“啟禀君上,今日冬至佳節,剛拜過神佛,實在不宜破殺戒。若君上能放過一條人命,必将功德無量,勝造七級浮屠啊!”

元昊雖然不信神佛,但沒藏訛龐這番恭維話正好不失時機地給了他個台階下。他又看了看舉着刀的趙簡,從桌案後面走出來,惺惺作态道:“嗯……國相言之有理。今日不宜殺生,那剩下的杖刑就免了吧。”

甯令哥心裡緊繃的弦終于松弛了下來。他想起剛才群臣逼他對米禽牧北治罪時,沒藏訛龐是少數幾個沒有表态的官員之一,頓時心生感佩。他用疲軟的雙腿支撐自己站起來,走到沒藏訛龐身邊深深地鞠躬行了個禮,“多謝國相大人!”

“太子殿下折煞臣了!”沒藏訛龐低下頭還禮,嘴角浮出一絲晦暗的笑。

趙簡斜趴在刑台上長舒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放下匕首。她低頭看着身下血肉模糊的軀體,淚水再次溢滿了眼眶。

“牧北,你醒醒啊!”她輕輕搖着米禽牧北的肩,可他還是紋絲不動,連頸側的脈搏都跳得十分微弱。

“牧北!”甯令哥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趙簡擡起頭,淚珠還挂在眼角,卻見甯令哥看向她的眼神鋒芒逼人。“是你……一定是你害了他!”甯令哥指着她,憤恨地說道。

此刻她什麼也不想解釋,隻是看着米禽牧北低語道:“還是趕緊送他回去,請醫官來給他看傷吧。剩下的事,我自會給太子交代。”

***

甯令哥乘馬車送米禽牧北回将軍府,趙簡則騎馬跟在一旁。他們把米禽牧北安頓在卧房,又召來禦醫替他看傷敷藥,忙活了大半夜,眼看天都快亮了。

米禽牧北全身纏滿繃帶俯卧在床,兩隻手搭在枕頭的兩側,依舊昏迷不醒。

甯令哥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替他蓋上被子,又輕輕握住他的一隻手,哽咽道:“牧北,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趙簡站在一旁,總覺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插不上手,略顯尴尬,便準備先退出去,可甯令哥叫住了她:“你到側屋去等着,本宮有話跟你說。”

“是。”趙簡平靜地應道。

卧房旁邊是一間用作儲藏的小屋。趙簡來到這逼仄的空間裡,思緒萬千。米禽牧北提醒她要小心甯令哥,其實她自己又何嘗沒有感受到甯令哥的敵意?早在大婚之前,她就覺察出甯令哥對自己不同尋常的怨氣,大婚出事後,甯令哥更是把她當成了仇敵。隻不過米禽牧北一直避免讓她跟甯令哥接觸,替她擋下了那些濤濤怒氣。

如今,沒有米禽牧北擋在中間,她終究不可避免地要跟甯令哥正面交鋒了。記得她第一次單獨跟甯令哥談話,也是米禽牧北不省人事的時候。隻不過,物是人非,當初那般融洽的氛圍,如今大概要被劍拔弩張代替了。

但她不準備逃避,也不準備隐瞞。對甯令哥,她始終還是懷有幾分敬意,況且這次他丢掉監國大權,本來也是她間接造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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