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踮起腳跟,親了一下,笑他道:“零分熟的元宵,好吃嗎?”
施宇剛開口,先吃了一嘴粉。常銘拍去他嘴角的粉,笑道:“你還是先别說話了。”
聽話施宇湊過去索吻,被常銘嫌棄地拍開:“米粉怪離遠點。”
“哼!”
施宇又生氣了。然而他這一下哼出一股白煙,威懾力沒有搞笑卻很成功,常銘笑得更歡。施宇氣得堵住他的嘴,将他口中殘餘糯米粉掃蕩幹淨後又退出來,好像隻是在嘗零分熟的元宵,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傲嬌道:
“一般。”
常銘不跟他一般見識。施宇自覺扳回一城,準備繼續作業。常銘連忙奪走他手中兇器:“滾元宵,我來。”
常銘拿起一個小碗,裝了半碗面粉後,從大盆裡用筷子找出小豆丁,放進碗裡準備開滾。這時,身後一隻手迅速奪走他手中小碗,語氣嗔怪道:“說了我來。”
常銘無奈攤手:“我隻是胃裡縫了兩針,不是手斷了。”
施宇擲地有聲道:“病人就該有病人的自覺!”
常銘拗不過他,隻能站在一旁勉強當個軍師。比如在施大師滾了半天不見豆團變大的時候,提醒他“沾水”。在施大師快把豆團滾回豆丁的時,提議道:“要不我們再看一次視頻吧?”
施大師挫敗點頭,第四遍視頻看完後,施大師機智地選擇自動循環,亦步亦趨地學習。
終于,第一顆豆沙元宵成功問世。
常銘看着比湯圓還小的元宵,慈善地豎起了大拇指。士氣大增的施大師,開始了他的第二顆征程。比起第一顆,沒再出現“□□”和“軍閥割裂”等局面,除了個頭大過肉包子。
滾啊滾,和啊和,第七顆、第八顆豆沙元宵接連出生。施大師越來越上手,元宵的大小也逐漸均勻,到了第九顆,勉強能配上施大師的“自信”。
“我厲害吧?”施宇手托元宵向常銘顯擺。
常銘湊過去像個專業的點評師,仔細端詳一番後,真誠贊道:“是個當廚師的料。”
“那是。”施宇一誇就上天,得意忘形道:“我從小就被婷姨誇骨骼清奇,天賦異禀,還說要是生在她家,那就是新南方重點培育對象,一定會在廚界登峰造極,成為一代大師,為國争光。話說,新南方是哪家百年學府?是不是在你們南方比較出名?他們學校是不是人才輩出?知名校友遍四洲?”
常銘不忍戳穿施宇的童年泡影,不接茬道:“再做一個吧,湊個十全十美。”
施宇像欣賞夜明珠一樣看着手中大作,任性道:“不要,十個太多,九個剛好,我喜歡九。我決定了,它以後就是我的幸運數字。”
常銘怔怔地望着他,回神指着芝麻核桃,道:“這倆合一起吧。”
“得嘞!”
施宇掌握了手藝大師的“靈魂”嗓音。
芝麻與核桃複雜的是餡料,施宇搬出了終極神器——榨汁機,成功解決這一難題。在加油的時候,施宇首次背離教學視頻,将豬油換成了色拉油,常銘看見了,嘴角微揚。
最後隻剩下大料,常銘看着砧闆上可憐的兩個鮑魚,難得反向建議道:“可以多做點。”
施宇但笑不語,将鮑魚切成細丁。常銘看着他專注的樣子,回想起這段時間口味熟悉的餐食,這筆人工費大抵算不清了。
常銘從背後抱住施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神情難得一見的慵懶和依賴。施宇放慢剁餡的速度,笑着問道:“無可救藥地愛上我了?”
“嗯。”常銘閉着眼睛,輕聲道:“早就。”
施宇放下刀,用圍裙擦幹淨手,轉過身捧着常銘的臉,急切地問道:“‘早就’有多早?長城嗎?還是元旦?”
常銘親了他一下:“可以再早一點。”
施宇快好奇死了,連親吻都轉移不了,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啊?”
“也許是吃到糖的時候吧!”常銘答道。
“鋼鐵直男”施宇疑惑道:“我放你宿舍的那書包零食不是被分給黃曉東他們了嗎?你偷吃了?我不是說過,糖要少吃的嗎?”
常銘憋着笑,一臉沉重道:“建議您以後不要從事文藝行業。”
施宇還想問,常銘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催道:“快做吧。”
施宇一聽,臉立馬紅了,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但常銘卻隻是看着桌上元宵咽口水,并且補充道:“我餓了。”
施宇掩嘴咳嗽一聲,把“妖孽”推遠,道:“你别來搗亂就很快了。”
“我怎麼就搗亂了?”
一頭霧水的常銘被按在沙發上,施大師高冷地沒有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