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廣善以為兒子要學法律,提醒道:“醫學和工商管理都帶有理科屬性,法律可是純文科。”
施宇不多作解釋,靜靜地等他們回答。舒莉能不知道施宇的心思,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又不可能讓你去學!”
“孩子要是感興趣,也未嘗不可。”施廣善勸道:“畢竟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舒莉簡直要被這個糊塗丈夫氣死,忍無可忍地瞪了他一眼,失控道:“你别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你這……”
施廣善心不平地回了半句,最後還是閉了嘴,愛莫能助地看向施宇,同時讓他“順着點”。對父親的這些暗示,施宇早已爛熟于心,也十分自覺。他放軟語氣,和舒莉商量道:
“媽,我願意出國。”
見舒莉臉色好轉了些,施宇繼續道:“但是我想等小魅高考後再去,您看她剛才的反應,如果我現在就走她會鬧。”
“大宇說得對。”施廣善附和道:“到時候他走了咱倆哪裡哄得好這個小祖宗,倒不如等她考完跟她哥一起去國外玩兩個月,要是她想留下就兄妹倆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
“就你心大,讓小魅出國我可不放心。”舒莉怼道。
“那咱倆也去,當一當陪讀家長。”施廣善玩笑道。
施宇見狀趕緊道:“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國内,你倆去了逢年過節老人家該想你們。至于小魅,她如果想去,我一定照顧好她,如果不想去,我也會哄好她,你倆不用擔心。”
“這會兒你倒記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過年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去磕頭?”舒莉翻舊賬道。
“你這人。”施廣善數落妻子道:“不是你讓兒子出國玩兒的嗎?”
“你快閉嘴吧!”舒莉罵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倆商量好了,航班定了提前一天通知我就行。”施廣善故意道。
舒莉也是有苦難言,施宇趁機道:“媽,出國有很多手續要辦,京大的學籍我想保留,給我四個月準備時間,可以嗎?”
舒莉狐疑地看着他,猶豫不決地問道:“你真的隻是因為……而不是……”
對她的啞謎,施宇裝傻充愣:“當然是因為我的前途,和小魅的學業。”
舒莉沒那麼好騙,但是也不敢逼太緊,上次的跳樓事件給她留下不小陰影。眼下隻要施宇答應出國,别的她可以找其他方式解決。
出國算是塵埃落定,施家也迎來了久違的母慈子孝。
剛把偷來的幸福送還的常銘,即将獨自面對一場腥風血雨。
常銘挂斷電話後走進了一旁的便利店,不一會兒,兩手空空地從店裡出來,書包沒帶也渾然不覺,摸黑走進胡同。
黑暗很快将他籠罩,看不清四周,但耳聰先于目明。身後的腳步在加快,他卻放緩步伐,像是在等人。很快,一個身影朝他背後撲來,常銘雙手立即抓住伸向他口鼻的手,閉住呼吸拽着這隻手就是一個過肩摔,一腳踢開對方手裡掉下來的毛巾,才恢複呼吸。來人也不是吃素的,警惕十足地滾至一旁,翻身而起,迅速将長刀架在常銘脖子上,吓唬道:
“老實蹲下,不然一刀抹了你!”
常銘依然挺立如松,來人見他毫不膽怯,罵道:“不給你點顔色還真不知天高地厚!”
“挺有文化。”常銘誇道。
來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高高在上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個爬床的小白臉。老實蹲下,否則老子不介意給你放點血!”
常銘就像沒聽見他的恐吓,繼續道:“既然這麼有文化,怎麼淨幹些偷雞摸狗、招搖撞騙的事?”
“你他媽罵誰呢?”來人氣得刀不自覺往裡送去,常銘的脖子瞬間出了血,但他仿佛知覺全無,幽幽道:
“抄襲可不就是偷,買個□□可不就是騙嗎?”
他甚至将頭微微往前送了送,血立馬流了滿刀面,而他這麼做隻是為了偏頭看一眼來人。黑夜襯得他雙眸明亮如鏡,照出眼前人兇惡的神态。常銘揚起嘴角,說出了一個名字。
“吳億德!”
“你……”吳億德慌了神,不安地摸向口罩,否認道:“你他媽叫誰,老子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哦,是嗎?那請問您是誰?帶刀攔截我是想做什麼?”常銘引誘道。
“做什麼,你他媽沒看出來嗎?老子是混混,攔你當然是搶劫。”吳億德胡亂說道。
“還真是頭一次見這麼有文化的混混。”常銘道。
“廢話少說,把錢交出來,不然老子要你小命!”吳億德吓唬道。
常銘摸了摸口袋,故作遺憾道:“不好意思,錢包好像丢了。”
“媽的,你是不是耍老子?”吳億德怒道:“沒錢就讓你家裡人送過來!”
“呀,這可就是綁架了!”常銘大驚小怪道。
“綁架就綁架,老子是混混,老子怕你啊!”吳億德放肆道。
“可是我家人都在渝城,他們也很窮,你要讓他們來贖我可能還得事先給他們買機票。”常銘道。
“操!”吳億德罵了一句,道:“你他媽不會讓你那首富家的骈頭給你送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