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持續三小時的信息會結束，會員陸陸續續地散盡，“無定”卻發覺今日一直沒看到“輝”早退的身影，疑惑地去隔音間找人。

“‘輝’？你不打算現在離開，但休息不需要回自己的辦公室嗎？”看到屋中靜坐的身影，她有些疑惑地詢問，“會談室這邊又沒暖氣，怪冷的。我每次值班都不得不穿外套。”

仇珩隻搖搖頭，示意自己并不想回冷清的地下，但還是起身，随對方一起離開。

“‘無定’。”

走在前方的人聞言回頭：“你說。”

“如果我說，我要你領導、指引其他人，你怎麼看？”走在後方的青年緩緩開口，在對方辦公室門口站定，等待開門。

“我現在不是就在做這件事嗎。”那人沒明白仇珩的意思，“白銀面”下的眼睛露出些許疑惑，但手下動作不停，“還是說您嫌我每天太閑了，想要給我增加工作量，把隔壁分部的事務也合并過來？”

打開門後二人先後進入，仇珩反手将門關嚴，才繼續說。

“我指的不是‘飛鶴’。”

“而是鎮河。”

“無定”被這句話暗藏的野心驚到，剛入口的茶水嗆入肺管，引得一陣針紮似的疼。

他不但要端鎮河研究所，他還要端了鎮河！

“不是， ‘輝’……你瘋了！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出了差錯你會死的。”她眉頭緊鎖，但看到“輝”面色嚴肅，便知曉對方去意已決，遂不再勸說，“你已經都準備好了？有幾成把握。”

仇珩露在半臉面具外的嘴緩緩咧開，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十成。”

又坐了一陣子，仔細交代好事情。聽見機械音早上八點整的報時，他好哥們似的拍了拍“無定”的肩膀，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裡。絲毫沒有丢下“重量級炸彈”的自覺，獨留“無定”一人在屋中淩亂。

“管理者團隊絕大多數人追随管理者，隻是因為能夠混口飯吃。據我觀察，他們的待遇并不好，但卻苦于生計忍氣吞聲。”

“隻要我能提供給他們正常量的物資，大部分人自然會站在我這邊，這就是在‘故土’搞事的簡單之處，但同時也是最難做到的地方。”

“至于剩下那些對此反抗激烈的……基本上都是原來管理者的心腹，對我來說自然就是‘心腹大患’，慢慢處理掉就好。”

“你有很強的領導能力與契約精神，并且也心系陷于水火的那些人。這件事交給你，我很放心。”

“何況，我會提供一定的輔助與建議，别擔心。”

“不過——如果不想做，你可以拒絕，我将接手這件事，不用有壓力。”

仇珩過去三小時間的低語還在耳邊回響，“無定”認命地笑了笑，接受了安排，按部就班地聯絡其它成員，發布緊急任務，通知大家“加班”。

我會做的。她在心底默默補充，方才表态時并未将此話說出口。

“非灰”要推動飛鶴走上明處，她沒有不配合的權力與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