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青隻看得搖頭,無比心疼阿楠這個實心眼的姑娘。樓辰淵,哼哼,真沒看出來嘛,你吖個渣男!
次日,阿楠帶着三萬大軍拔營開路,阿六作為貼身服侍的侍女自然一道跟着。傍晚時分,三萬大軍抵達張界山前,沉水河畔。回想着同當年帝君閑聊時,說起安營紮寨的一些門道,阿楠歎了口氣,指揮傳令兵三五個營帳一組,分次錯落地将營房安紮好,接着便讓他們埋竈作飯,自己站在沙盤前沉思。
這張山沉水間,地方雖小,但地理位置有些特殊,竟有好幾條行軍道橫穿經過。此地北接衡水,聽聞衡水水君似乎對天庭之前的封賞,略有不滿。南臨楓山,楓山山神嘛,好像自來便有些桀骜不馴,不聽天庭調令……阿楠隻想扶着腦袋歎氣,唉,難搞哦。
隻希望前線那些硬仗早點打完,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臨時将軍,也好早日卸甲歸田,回去釀她的梅子去。
但即便是如此質樸而簡單的希望,老天爺也沒能讓它實現。第二日下午,就有十萬魔域大軍兵行此處,領頭之人,竟是阿楠曾經的手下敗将——柳成亦。
兵臨陣前,阿楠手執長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柳成亦搖着青竹鐵骨扇從軍中緩步走出,笑得仍是一派溫文自在:“仁英元君,最近可安好?哦不對,聽聞元君近日升任,如今,該稱一聲伏魔大将軍了。”
阿楠卻沒他那般輕松,面對着黑壓壓一片,漫長得看不到頭的黑甲魔軍,她勉力将指甲掐入肉中,力持神情不改:“九殿下客氣,在下武功稀松平常,隻是天君垂愛罷了。”
柳成亦咧嘴一笑:“大将軍這才是客氣了。論武功,天庭多少征戰多年的老将也比不上你。”
阿楠沖他敷衍地抱抱拳:“殿下謬贊了。今日來,也是來嘗嘗我的寶劍鐵拳的嗎?”
柳成亦搖着扇子道:“非也,非也。大将軍難道沒看到,我這至少三倍于你的兵力麼?即便你再怎麼天賦異禀,一個人也打不過我這十萬大軍吧?而且你那号稱三萬兵馬的隊伍……,”他搖頭啧聲,“一看便知數量不足,而且老弱傷殘占了一大半,又如何與我這十萬精兵較量?”
阿楠的掌心都快被指甲紮破,柳成亦是如何得知她伍中情況的?難不成有内奸……但輸人不輸陣,她面上仍是一派風清雲淡,扯着嘴角道:“哈哈哈哈……殿下莫要胡言亂語,擾動我軍心。來來來,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先打過再說?”
“不打不打,”柳成亦搖着扇子,溫言道,“将軍英姿飒爽,武技超群,論單打獨打,在下絕非對手。前幾次交手,将軍還對在下手下留情,小可亦是感懷五内,不忍見将軍殒于亂軍途中,今日特來解将軍燃眉之急。”
阿楠橫了他一眼,她可不信他有這等好心,而且這大危機,不正是他帶來的嗎?便道:“我倒不覺得有何燃眉之急,不過既然殿下執意相告,我也不能堵上了你的嘴,不叫你說吧。”
柳成亦也不介意,緩步上前,湊到阿楠身前低聲道:“天庭如今節節敗退,連你們的戰神——東蒼帝君都被圍困在洛水河畔,自身難保。你若是指望他來救你,那是指望不上的了。不過呢,将軍倒也不必如此灰心,你若歸降于我,歸順魔域,我可擔保你官升三級,不管是靈氣修為,或是榮華富貴,隻要你開口,我皆可悉數奉上。将軍可有興趣?”
阿楠面上神情淡然,說了句:“不感興趣。”實則心中若滾油澆過,帝君這樣厲害的人怎麼會被困在洛水邊呢,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柳成亦面露失望之色:“果然,将軍不會被這些世俗的東西打動。不知将軍有什麼想要的,隻要你肯帶兵歸順我魔域,我定傾盡全力幫将軍取得。”
哼,我想要帝君,你能給我嗎?
阿楠嗤笑一聲,道:“九殿下不必演戲,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點數的。你不過是想讓天庭誤會我反主投你,讓大軍覺得我為了加官晉爵而抛棄他們,弄得我裡外不是人,到時天上地下無處可容身。”
柳成亦長眉一挑,扇子“唰”一收:“看來将軍是打定主意,不肯接受我的提議了。那一仗,恐怕再所難免……不過我既仰慕将軍才華,不會以多欺少,來人!傳令下去,前鋒營留下三萬人,作好戰鬥準備,其他七萬兵馬先行趕路,同大軍彙合。”
既要開打,阿楠也開始排軍布陣,軍旗一揮,戰鼓擂起,雙方便真刀真槍地厮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