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妹子大了,現在就會胳膊肘往外拐了。”丁兆惠故意竊笑着捂着嘴,可聲音卻清晰的很,丁月華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
丁兆蘭有些頭疼的瞧着身旁圍繞着他追打的二人,心裡卻在思考這已入夜,他們登門拜訪着實不妥,便叫着兩人停下,準備牽着馬尋一家酒樓暫時落腳。
丁月華滿臉通紅,直到大哥丁兆蘭發話了才停下動作收回了手,她瞪眼看着丁兆惠:“回去後我告訴娘聽,你一路就會欺負人。”
“這樣也好,娘親也該為你的終身大事擇親定吉日了!”丁兆惠嗯嗯點頭,一臉調侃樣,自家小妹不同于尋常家的女孩,打小舞刀弄槍樣樣能行,自是不會因為他一句話而弄得羞燥難堪的。
丁月華一聽卻沒方才那麼激動了,隻是雙頰依舊绯紅,在挂在長街上空那迎風搖曳的燈籠光影的照耀之下更顯得明豔動人。
丁家住在茉花村,與陷空島中間隻隔了一片蘆花蕩,以蘆花蕩為界線,兩方漁民和水域各歸丁家和陷空島所管,兩家是近鄰,相親和睦,丁月華跟陷空島五義也是自小熟悉,她與白玉堂說的上是青梅竹馬,何況她目前為止的确還未見過比五爺更絕盛風華的男子。
丁兆蘭拉緊了自己的坐騎正準備尋個酒樓落腳。
丁月華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耳畔風聲呼嘯而過,那匹她剛剛馴服沒多久帶出來的汗血寶馬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揚足狂奔而去,它頸脊上血紅色的鬃毛順風往後招揚,四蹄交錯騰空複又落地,浮起一圈圈灰煙。
這匹馬力勁大,一路狂奔着,馬蹄聲似乎要震徹這整條街。
丁月華臉上的薄紅頓時消退了,被一片蒼白覆蓋,她指着汗血寶馬跑遠的方向大喊:“哥,那邊應該是街市吧!”
她話音還未消,丁兆蘭已翻身上馬追了出過去,他并不認為自己的輕功比白玉堂的輕功還好,能追上發狂的汗血寶馬。
街市人多,若馬兒狂奔撞傷了百姓可就是大事了。
丁月華柳眉一橫,扭頭瞧了眼很有可能會是‘罪魁禍首’的丁兆惠,立即握緊了湛盧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丁兆惠嘶了聲,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準備牽馬時,手上的劍不小心戳到了自家三妹的汗血寶馬,哪裡料到那匹馬會受這麼大的刺激。
五日前,徐記酒樓發生了一場很大的血案,在徐記酒樓投宿的客人一夜死了六個,經調查六人都是提前趕到汴梁城為明年開春應試做準備的年青後生,身上布滿劍傷,橫屍于自己所居住的廂房之内。
徐記酒樓被查封,徐青霄這幾日頻繁出入開封府,協助展昭等人四處調查線索,就想早日破案,年關将至,這件事情被城中百姓傳得如火如荼,給徐家各個産業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街市分岔路口,展昭剛與徐青霄分開,正準備帶着王朝和馬漢兩人回府衙,一慣耳慧聰伶的他突然駐足停下了動作,周圍百姓們談笑風生,小販與行人吆喝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展昭側耳傾聽,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動靜。
他擡眼去看王朝和馬漢,二人面色如常,并無不妥,像是毫無察覺。
王朝見他那雙清澈的目光望過來,臉上一派嚴肅沉重之色,不禁問道:“展大哥,怎麼了?”
展昭對他搖頭,已邁步向街市的某個方向迅速趕去,王朝馬漢相視一看立即跟上,以為展昭是想起了什麼與徐記酒樓命案有關的線索。
街市中心依舊人聲鼎沸,行人絡繹不絕,可長街入口處卻引起了極大的騷動,一匹狂躁的汗血寶馬狂奔入市,給正在遊街賞玩的一衆行人造成了驚吓,行人當中數文才青年最多,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手握折扇或抱着書卷躲在街旁明哲保身,亦有蠢蠢欲動想英勇上前将瘋馬制服的年少公子,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