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金……
宋辰安眉心微蹙。
若隻是一萬金,他還是拿得出的。将家産變賣後,換得了不少金,雖說大部分都拿去換布換糧了,但仍舊剩餘了近十萬金。
隻是……一萬金僅為起拍價啊,最後的成交價定然不止這個數。就前面幾件拍品的情況來看,這件奔月琴的成交價起碼得沖到五萬以上。
宋辰安在心内歎了口氣,出多少金他都是舍得的,怕隻怕自己金不夠。
思緒間,外面已經開始競價了。
“一萬五千金!”
“兩萬金!”
“兩萬三千金!”
……
“四萬金!”
瞧這趨勢,沖上五萬金那是鐵闆釘釘的事。
宋辰安盯着那奔月琴,盯着那琴穗上的玉珠子,雙手不由地攥緊。
孤山玉……
沒想到孤山玉這麼早就現世了,更沒想到會在楓城的拍賣會上看到它。
當今之世,再沒人比他更清楚孤山玉的價值。
孤山玉原隻是産自孤山的一種美玉,世人稱其“陽玉”。雖珍貴稀少,卻也不至世間罕見。在諸玉中,算是上品,而非極品。
可六年以後,世間再無陽玉,唯有孤山玉。
隻因那個神秘的“鏡”組織曾言:持玉者,鏡佑之。
這個“玉”便是指孤山玉,也就是曾經的陽玉。
而“鏡”組織所言的孤山玉,自不會是所有的陽玉,那玉有它獨特的印記——其形為一珠子,通體雪白,遇光則有紫金流轉,十息後,紫金化為“鏡”字。
為得“鏡”組織庇佑,無數人瘋狂購入陽玉,意圖人為造出那樣的珠子,一度使陽玉的價格被哄擡至萬金一枚。
可結果卻是,無人能僞造出“鏡”組織所言的孤山玉。
如此一來,孤山玉成了名副其實的“金不換”。
數量有限,不可再造,僅有“鏡”組織傳出去的那幾顆。
要知道,亂世裡,最難保住的便是小命。若得“鏡”組織的庇佑,那可比免死金牌有用多了。
妥妥的保命符。
因而孤山玉的價值不言而喻。
對于這樣的保命之物,既然僞造不了,那就隻有搶了。
前世,因為孤山玉而起的争端都快趕上戰亂了。
宋辰安緊盯着那琴穗上的孤山玉,眸中有着難以掩飾的熱切。
他不知道孤山玉共有幾顆,但上輩子現世的僅有四顆而已。
若是在前世,這等稀罕之物怎麼也不可能輪到自己。
可他重生了,他能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時候,搶占先機!
宋辰安眼中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這時,奔月琴的叫價已經突破了七萬大關。
“七萬一千金!”
“七萬兩千金!”
……
競價還在繼續,但出價者明顯少了,價格逐漸穩定在了八萬金上下。
“七萬九千金!”
“八萬金!”
“八萬一千金!”
良久,再沒人出價。
這期間,宋辰安的心始終懸着,價位突破八萬時,他手心都快攥破了。
幸而,價格停在了八萬一千,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還好,出得起。
不再等待,宋辰安果斷出價:“九萬金!”
與此同時,蘭字房裡的陸泓神色不明地看向宋辰安所在的竹字房。
方才那八萬一千金是他出的。
他于琴道上極有天賦,亦是愛琴之人。這張奔月琴,他向往已久,此次得見,當真是高興非常。
滿以為奔月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卻沒料到還有人與他相争。
而争的那個人竟在竹字房。
旁人不清楚,他卻是清楚的。竹字房裡的是十四君等人。
紀文君不好琴,應是不會出價的。
所以,是十四君在和他競價嗎?
陸泓凝視着竹字房的方向,眉頭緊鎖。他想起方才于窗台前出現的人影。
是那個商戶子。
能和十四君她們一起進拍賣會場,這關系可不像對方說的那樣,不過順路同行罷了。
難道,十四君是為了那個商戶子才出價的?
陸泓不由想起前幾日的奪琴之事。
那日在琴坊,那商戶子表現得那樣淡然,便是被自己奪了看中的琴也不生氣。
他還以為對方是真大度,沒想到原是在這兒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