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内侍桀桀冷笑。
周圍的人都為崔停清捏了把冷汗,誰人不知他們主子身邊功臣,最忌諱旁人說他是狗。得罪了他,就别想完整地走出這裡。
内侍放下手中的茶盞,将擱在案台上的佛珠拾起,掐珠微笑,睨視蝼蟻般的崔停清,道:“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嘴,那就搗碎吧。”
全身籠罩在恐懼之中的崔停清深刻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都會給她定罪。眼前的内侍瞧着陌生,手段狠辣氣場強大,并非女帝身邊之人,若是女帝之人,她定會見到過且有印象。
也非太子之人。自從福祿死後,太子身邊的人則變成一個年輕的内侍。而太子本人病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不可能蠢到輕舉妄動。
有内侍的人,就剩下那幾個親王和皇子了。太多懷疑對象,推斷不出來。
她嗤笑一聲,“說不過便要動粗,這種做派沒被你的主子訓斥過嗎?”
掐着佛珠的内侍惡狠狠地盯着崔停清,瞥了眼身旁的人,“還不動手?”
“是!”
三個人異口同聲回道,逐步逼近崔停清。
崔停清步步後退,逼至角落,無處可逃。屋外響起嘈雜聲,槍聲刀影很快傳到他們所在的屋子。内侍等人臉色不好,奪步出去,竟被人堵在門口内。崔停清看到一夥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将他們控制住。
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男子,崔停清定睛一看,是瑞王。
瑞王快步走到崔停清身邊,看着姣好的衣裳被鞭打開,血迹沾在衣裳上,隐約能看到傷口處還有灼燒痕迹,他哀切心疼地說道:“他們居然這樣子對你?對不住,阿兄來晚了。”
阿兄?崔停清的嘴巴努了努,未說出聲音,旋即陷入昏迷。
跟在其後的郎中見崔停清暈倒,快速上前為她把脈,“無礙,頭部不慎撞傷加之精神緊繃,一時放松便會如此。她身上的傷看着可怕,實則都是表面傷痕,需要盡快用藥,不然會留痕。”
郎中注意到崔停清傷口處還有灼燒痕迹,欲言又止地看向瑞王,瑞王注意到,立即讓他如實說。他深呼吸一口氣,回道:“這些有燒痕的傷口,怕是會留痕,要用宮中的玉肌膏才可消痕。”
“嗯。”瑞王吩咐道,“把人好生帶回去!”
安置好崔停清,瑞王等着侍女将崔停清身上的傷痕清理結束,進去看了眼崔停清這才離開。他帶着人走過廊橋,穿過月門,跨過院子,來到廳堂内。适才出現過的内侍和審訊之人皆恭恭敬敬地等候着,看到瑞王過來,紛紛行禮。
見瑞王神情平淡,他們一時間猜測不出他是怒是悅,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否符合他的預期。
“此事做得可以,你等這段時間莫要來此處,有事可差人前來送信。”瑞王不鹹不淡地說道。
遣散衆人,衆人從側門悄然離去。
方才審訊崔停清的人不解,走到内侍身旁,“義父,瑞王殿下為何要多此一舉,在那個女娘面前演戲呐?”
“這你就不懂了吧。”内侍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此計法一來能離間她與崔家、女帝的關系,二來能讓其信任咱們的主子,為主子可用。”
“她,為何會被瑞王殿下另眼相看呐?”
“這你可不用多問,知道得越多,你的腦袋與脖子分家則越快。”内侍閉目養神,思緒瞬間回到十多年前,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由讓人感覺心寒生畏。
崔停清在瑞王手中,是瑞王的籌碼之一。
守在崔停清身邊的侍女打量橫空出現的少女,竊竊私語,猜測少女的身份。其中一人道:“你們可瞧見,阿郎緊張兮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