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雲程放下心來,沒有太嚴重的副作用,還算靠譜。
不過說是這麼說,雲程在心底默默記下,以後有個三災六病的,怎麼樣都不能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戚勐,誰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
雲程深信,要是蟑螂能夠治病,戚勐一定會不顧病人本人的意願,想盡辦法讓其吃下去。畢竟在戚勐眼裡,無論是良藥還是狗皮膏藥,隻要能有效果的,就是好藥。
金針落定,靜待佳音。
戚勐重新看起了醫書,房中昏暗,他坐在床邊,手上握着顆巨大的夜明珠用來照明,雲程就着淡淡的光線,随意觀賞屋内的陳設。
白日裡明亮的光線裡跳躍飛舞着細小灰塵,那時屋裡的衣櫃桌椅,都透着一股濃濃的腐朽陳舊氣息,但此時,屋内唯有夜明珠的細弱光暈,襯的深色家具像是鍍了層清油。
這裡的擺設古闆無趣,沒有絲毫跳躍明亮的色調,唯有案上的幾朵泛黃卷邊的栀子花散發着縷縷清香。
雲程俯身,指尖托起花萼,細細聞嗅,香氣已經很淡了,再過幾日便會枯萎。
書案上,栀子花束旁整齊擺放着一沓書冊,和筆墨紙硯,紙還是細膩雪白的宣紙,可見主人喜愛文墨。雲程随意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身走進房間西南角,蓦地發現角落的牆壁居然有一條凹槽,隻有一人的寬度。
雲程側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字畫。
凹槽又窄又淺,是由建構房屋的兩根木柱形成的,裡面更是灰暗。不過雲程目力很好,能夠清晰辯認上面的字迹。
雲程喃喃:“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字的左側,畫着一個女子的背影,長衣襦裙,發絲飄揚。
相比淺淡模糊的畫像,題字行雲流水,寫的很好,但收筆處似有顫抖,留下了幾滴墨漬。字畫上面的墨痕已經透出灰色,泛黃的紙張上有斑斑點點的黴漬,像是被主人遺落在此。
“雲師弟?”
戚勐湊過來尋找雲程,同樣看到了那幅字畫。
“這字不錯,習商寫的?”
雲程推測:“應該是,這張紙和他書案前的是同一種紙。”
戚勐口吐狂言:“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寫這些酸話?看來凡人真的很在乎情愛啊!雲師弟,我經常看到許多話本裡,男女經常因為情愛死去活來,你說他們沒有别的事做嗎?”
雲程無奈,拖着戚勐離開:“戚師兄你仔細看看,那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了。還有戚師兄,出自于我們為數不多的情誼,小弟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
回望戚勐認真的眼,雲程誠懇道:“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需要開口最好也别開口。總之一句話,别說話。”
末了,還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戚勐的肩。
戚勐疑惑的撓了撓頭,雲師弟這是在讓自己别說話?
“戚師兄,快來,金針又冒光了!”
雲程的呼喊打斷戚勐的思索,戚勐走到床邊,利落拔除金針,旋即托起習商的後脖頸,捏開他緊閉的嘴,塞進了一枚丹藥。
雲程瞧着那顆黑漆漆的圓潤丹藥,不禁想:伸腿瞪眼丸?
不過看着戚勐白淨的雙手,雲程覺得他應該搓不出什麼吧?腦海裡剛冒出這個念頭,雲程就使勁晃了晃腦袋,自己的腦子怎麼總是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習商服下那顆形似“伸腿瞪眼丸”之後,一直彎彎嘴角終于降了下去,白眉緊蹙,面色逐漸難看下來。
雲程和戚勐默默站在原地,觀察習商身上發生的變化。
稍頃,習商胸膛迸發出巨大而刺眼的光芒!
整個屋子亮如白晝,适應了黑暗環境的兩人頓感白光刺眼,連忙擡袖遮擋。
逐漸适應光線後,雲程眯着眼走上前查看,大驚失色:習商蒼白松散的皮肉不知何時變得透明,胸骨、血脈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血液流動的軌迹、微弱跳動的心髒。
雲程的目光不禁凝在一處,筋脈縱橫處,一隻五彩肉蟲在裡面蠕動,肆意爬行,似是感受到雲程的目光,肉蟲扭動着肥嫩的軀體,回頭看向雲程,頭上漸漸冒出兩根長長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