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閑,雲程也沒心思摸出話本,他略略看了眼三座府城,确認一切無異後禦劍返回梁岱府。
接近城門口,遠遠就瞧見裴瑾之和一個女子站在那正在交談着什麼。
兩人側對着他,女子個子不高,隻到裴瑾之胸前。正在皺眉說着什麼,裴瑾之垂下眼,專注地聽着,陽光給他鍍上一層柔光,側顔沉靜。
兩人靠的不近,雲程莫名怔神一瞬。腳下的逍遙比他還要激動,高頻顫動着,險些沒将他都下去。
雲程連忙穩住身形,又輕聲呵斥逍遙不允許它搖晃。
可惜逍遙不聽他的,一個勁兒的往前沖。
裴瑾之和那女子聽見動靜轉身來看,隻見雲程搖搖晃晃落地,差點沒給兩人行跪拜大禮。
“師兄?”
裴瑾之快步上前牽住雲程,幫他穩住身形。
雲程借力站穩,感覺到有些丢臉,不好意思的抽開手。
心下懊惱,多大人了,禦個劍還能禦不好。
握着逍遙,想着一會兒和它算賬。
擡眼,那女子正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
雲程記憶力不錯,很快認出女子是何人:“飛鷹盟,聶纾?”
聶纾秀眉挑起,顯然是沒想到雲程還能記得她,拱手,十分有江湖俠氣:“正是,雲師兄好。”
雲程連忙回禮:“你好你好。”
聶纾骨架小,粉裙、圓臉,長相甜美無害,發間點綴着圓潤小巧的粉色珍珠,整個人粉嫩的像節嫩藕。
但她可不是什麼人畜無害之輩,飛鷹盟乃是馴獸宗,聶纾是宗門關門弟子。
别看她人小聲甜,很多兇狠獸類在她手底下,都是俯首帖耳的,像什麼金錢豹、劍齒虎都是要往東絕不往西。
飛鷹盟的鎮宗之寶金雕,除了聽盟主谷鶴的,便隻偶爾給聶纾一個反應,除此之外理都不理,哪怕是谷鶴的兒子,惹它一個不高興了也隻能被它扇一鼻子灰。
雲程再一次忍不住感歎,穿得越粉,人越狠。
“上次相見都是一月前了吧?這些日子可還習慣?”
雲程上一次見到聶纾,還是第一次來含山鎮時,嶽淵渟帶着他們與其餘幾個宗主了解情況時遠遠的打了個照面。
後來,聶纾跟随之溫、裴瑾之一等調查,雲程則負責城内百姓安危,一個攘外一個安内兩隊人基本少很難碰見。
聶纾爽朗一笑:“都好,和裴師兄配合得很默契也很開心。”
嗯?
雲程心中湧現一股奇怪的情緒,小師弟一向寡言少語,往日搭檔雖無什麼抵觸情趣,但如此積極正面的用詞,雲程還是第一次聽見。
雲程忍不住好奇準備細問,卻被裴瑾之打斷了。
“師兄,準備去哪裡?”
裴瑾之的視線指向雲程手中一籃紅豔豔的覆盆子。
雲程解釋道:“剛剛在桑潐府城外發現的一叢,薛澤和薛瑤瑤都沒吃過這些野果子,我摘一捧給他們嘗嘗鮮。”
“看起來,好好吃啊!我可以嘗一嘗嗎?”
聶纾渾圓的雙眸照映出清晰的渴望,雲程自然不會拒絕,給她倒了一捧。
熟透的覆盆子酸甜可口,微涼的汁水充盈在口腔裡,回味無窮。
瞧着聶纾滿足地眯眼,像隻慵懶的布偶貓,雲程溫聲道:“你若喜歡,下次我可以帶你去,還有許多。”
“好啊好啊!”
眼簾裡青年和少女相視而笑,連風都變得溫柔。
裴瑾之狹長的鳳眸眯了眯,上前側跨一步,輕輕撞開了聶纾。
“師兄,我也要。”
“啊?”雲程指尖停在覆盆子柔嫩的表皮上,疑惑說:“可是你不是不愛吃酸的嗎?這個不夠甜,下次給你摘甜點的吧。”
裴瑾之突然就心情好了起來,朝雲程一笑:“好,師兄說話算數。”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被忽略到一邊的聶纾舉着一粒果子遲遲未入口,怎麼突然就覺得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