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切的白容清目送那修長挺拔的身影騎馬揚長而去,星眸閃爍不斷……
“這些人是誰啊,好威風啊”
“你不知道啊?新調來的參将,就駐紮在城外不遠處的那處軍營裡,聽說極為厲害,一來就打了勝仗,将那鞑子逼退至二十裡,好好地出了一口惡氣!那參将好像是姓安來着……”
“赢了就來逛花樓啊”一旁也有人嗤鼻,“看來這紀律也不怎麼樣……”
“當兵的多苦啊……除了能吃點葷外其他的跟和尚似的……”有人唏噓……
一旁也有人看不過眼回怼,“人家好歹沖鋒上陣,保家衛國的還打了勝仗,倒不似某些人天天在這醉生夢死的,隻會說些風涼話!”
“鄭老九!你又在那擠兌我什麼呢!”
“沒有啊,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在這啥都沒幹隻會挑刺說風涼話!不如我兩打個賭?你若剛上陣,哪怕就是殺了一個鞑子,我就包你一個月的花酒”
“怕就怕有些人的身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早就被酒色掏空了,也就會在床上耍耍威風,上了戰場怕是連刀都舉不動了!”
說罷,他便與同伴攬着肩大笑着進了樓裡。
隻留下被他極盡譏諷的那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站在原地……
白容清瞧着方才那一場鬧劇,神情中閃過一絲惘然,“參将……”
而三年以後,那人影幢幢的夜市與面前這盞搖曳的燭光兩相重疊,醉眼朦胧之中,一身華服貴為寵妃,身份尊貴已非當日可比的白容清趴在桌上,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喃喃低喚,“安一緩……”
“我定要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時隔五年,安一緩第一次在安家過夜……
他們所住的這間房一應物件擺設并未有任何變化,看上去倒是有人刻意安排打掃保持的。
第二日一早,洛黃身旁便未再見安一緩,聽見庭院裡有人舞劍的聲音,她起身穿好衣物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麼早就起來了?”見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饒是如此,已是深冬的天氣他身上的衣物也已被身上的汗水浸濕,緊貼在身上,底下緊緻健壯的肌肉若隐若現……
見洛黃出來,安一緩氣沉丹田,收勢止步,揚劍入鞘。
洛黃擔心他着涼,忙從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衣快步上前替他披在身上,又從腰間扯出一塊絲帕細細地為他擦拭掉額角的汗珠。
“哥……嫂子……”
就在這時,安一禹冒冒失失地大步闖了進來,卻猛然瞧見這等郎情妾意的場面不覺有些尴尬地背過身去,捂着眼一臉誇張地道,“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瞧見……”
腳下卻一步未動,顯然未有離開的打算。
“什麼事?”安一緩言簡意赅。
“哎呀……大清早的我也不想來掃興呀,這不是爹非逼着我,要我來請你們兩位過去用膳嘛”
“等我們換好衣服”
片刻後,穿戴整齊的安一緩與洛黃與安一禹一同向大廳走去。
廳中素日隻有稠粥包子饅頭的餐桌今日卻品類豐富,不光擺有近日汴京城裡時興的精緻糕點,還特意備有安一緩最愛的一盒梅子酥糕。
見到那盒熟悉的梅子酥糕,安一緩不禁想起已經過世的周嬷嬷……
小時候,他最愛吃的便是她親手做的梅子酥糕。
正襟坐在上首的安重見他幾人出來,臉上一喜,忙喚道,“你們都來了……快快坐下……”
安一緩按照之前那般在安重的右下首坐下,洛黃緊挨着他,安一禹則在安重的左下首入座。
洛黃坐下後,又端起面前斟滿的茶杯起身來到安重面前跪下,
“黃兒,你這是做什麼?”
“爹”洛黃颔首,“按照規矩,媳婦該給您下跪敬茶”
“好好好……”安重笑容可掬地從她手裡接過茶盞輕呡一口,随後又從腰間掏出一個早已備好的紅包塞到洛黃的手裡,“黃兒,從今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一緩便也交到你的手裡了”
“兒媳一定恪守婦道,照顧好夫君的飲食起居”
安重又是笑眯眯地連說幾個好字後,忙讓洛黃起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