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是借着上廁所的名義跟我講什麼事呢。”

“你想聽嗎？我可以講哦。”

即便不看馮娜，穆雲舒也能感受到她瞬間興奮起來的心情。

這種事穆雲舒怎麼可能拒絕:“好啊，你講。”

馮娜雙眼明亮如星，話語間滿是隐藏不住的激動:“這一次是學神和校霸的故事，你猜猜誰是上面的？”

穆雲舒甩着手，“猜”這個字讓她想起了方才和阮微笙的那點小小的不愉快，她不想猜，随口道：“校霸。”

“錯了！”馮娜擺手的同時打了個響指，嫌棄道，“一看你就不是圈子裡的人。”

穆雲舒揮揮手，走遠了 ：“我本來就不是。”

“穆雲舒！”馮娜在原地大喊，喊完就小跑着追上去。

她們走後，廁所最裡間的門被推開，走出三個女生。

高個精緻女生叉着腰，倚靠在門沿上，諷笑着：“看吧，你每天都跟穆雲舒打招呼，開學還是第一個跟她搭上話的，結果到現在，你竟然都比不過一個馮娜。”

辛夷垂着腦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着，隐藏在陰影底下的眼睛晦暗難變，極力忍耐着什麼。

“辛夷，莊姐跟你說話呢，你别裝啞巴。”另一個女生上前推了辛夷一把，辛夷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在洗手池才勉強站穩身子，手上沾了冰涼的水漬，也不知是不是剛才洗完手的人留下的。

辛夷依舊低着頭，聲若蚊蠅道:“對不起，我會努力的。”

高個女生嘁了一聲，正眼都沒看她：“早知道你這麼沒用，就不該找你。辛夷，你可别忘了，當初你可是收了錢的，要是這件事辦不好，你就等着流落街頭吧。”

“不，别斷我的錢，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跟她關系很不錯的！”辛夷整個眼睛都紅了，哭着抓住高個女生的手，祈求道，“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你相信我，我一定等給你你想要的。”

“最好是這樣，我們走。”高個女生露出嫌惡的表情，狠狠将手抽了回來，瘦小的辛夷摔倒在地。

兩個女生走後，辛夷一個人在地闆上坐了很久，上課鈴聲響了也沒有動，空曠安靜的廁所裡隐隐傳出壓抑的哭笑聲，回蕩在每個角落。

半響後，她站了起來，一把抹掉眼裡的淚，走到洗手池前，默默整理略顯淩亂的頭發和衣服，眼底沒有一絲光彩，像是一個麻木的人偶。

……

教室裡，穆雲舒又摸到了程墨旁邊的位置，程墨也破天荒沒有睡覺。

穆雲舒看着黑闆，在程墨第五次裝作不經意瞥她，教育道：“看我幹嘛？我好看嗎？看黑闆啊。”

程墨：“……”

他忍住沒有翻白眼。

“唉。”穆雲舒悠悠歎着氣，微歪着腦袋看着講台上教師講課，“我知道我很漂亮，但沒想到讓你這麼移不開眼，老娘的魅力還真是……”

穆雲舒說着還撩了下頭發，語氣雲淡風輕，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實，程墨一頭黑線，實在沒忍住打斷了她的自我優良欣賞。

“喂，穆雲舒。”程墨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你無聊找你姐姐去，再不濟也還有别人，總逮着我一個人薅羊毛不太好吧。”

穆雲舒故作思考了一會兒：“可是我舍不得打擾她啊。”

“……”程墨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穆雲舒嗤嗤輕笑起來，看着黑闆上老師寫出的題目，邊轉悠着筆在草稿紙上推算，邊微笑着說道：“我就是好奇你和那個女孩子的事情，講講呗。”

穆雲舒偏頭，真誠地眨眨眼睛。

“那你先說你到底是憑什麼認為我們關系親密的，連季時喻這麼久都不知道悠兒其實根本不喜歡他。”

“所以你讨厭我男朋友的一個原因，就是千悠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裝出喜歡他的模樣嗎？”穆雲舒轉頭和阮微笙叫喚了一個眼神，阮微笙起身朝講台走去。

程墨坦然作答：“是。”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穆雲舒一小會兒，又補充一句：“你真是妖怪。”

穆雲舒愉悅道：“謝謝你誇我聰明。”

程墨的眼底似有難言的複雜：“多智近妖有時候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個詞本來就不是誇人的啊。”穆雲舒無所謂的擺擺手，卷翹的睫毛微垂着，擋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她微微偏頭，看着阮微笙臭着張臉被迫寫着完整做題過程，嘴角挂着漫不經心的笑。

程墨撇嘴，嘀咕着：“又擱這兒跟我裝。”

教室裡突然轟鬧起來，老師帶着書走出了教室，看着走下來的阮微笙，穆雲舒揚起笑臉朝她比了個心。

阮微笙沒什麼回應，隻是目光流轉間在程墨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哎。”穆雲舒光明正大的側過身，音量恢複成正常，“跟我講講你們倆的故事，一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