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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穆雲舒穿着松散的睡衣,單手撐着下巴,望着牆壁上被裱起來的那片楓葉發呆,無視不停響動的手機,嘴裡念叨着:“菩薩大仙保佑,保佑我順風順水,萬事順利,早日實現财富自由,保佑保佑。”
“咔嚓”一聲,浴室的門被推開,阮微笙穿着浴袍,手上拿着一條白毛巾正在擦拭挑到一邊剛洗完還在流水珠的長發。
“你一個人在念叨什麼?”她問道。
“求神拜佛,心誠則靈。”穆雲舒說着還閉上眼,虔誠地雙手合十彎了下頭。
阮微笙擦着頭發,走到沙發上坐下:“又發神經。”
穆雲舒反駁:“哪有,我很誠懇的!當着神的面,你不要亂講。”
阮微笙瞥了一眼牆上的相框裡的楓葉,再一次的被穆雲舒無語到。果然,穆雲舒這個人總會讓她有出乎意料的時候。
夜深時分,整個世界都很安靜,縱使兩個人在說話,那嘟嘟響個不停地手機也尤為清晰,阮微笙将毛巾挂回去後,坐到床上,看一眼書桌:“不回信息?”
“沒必要,騷擾短信。”穆雲舒打了個哈欠,也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亮起地手機屏幕,“不是特别鈴聲,其他的都不用着急回複。”
突然又想起什麼,穆雲舒收起懶散的姿态,揚起笑臉:“恭喜姐姐又得了年級第一呢。爸媽和哥哥給你包了多少紅包,今天托你的福吃了頓大餐。”
阮微笙臉色平淡:“六位數。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對于你來說自然是很稀疏平常的事。”穆雲舒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兩手撐床看着窗外的夜色,“但是吧,不可否認的這就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就值得被旁人恭喜,值得去開心,不是嗎?”穆雲舒眼睛很亮也很大,誇張的面部表情再一次将她渾然天成的媚态粉碎幹淨:“哇哇哇,這麼多錢!怎麼辦 ,我動搖了。”
“是。”阮微笙回道,“你若想,也可以考第一。”
“還是算了。”穆雲舒擺擺手,臉上笑意愈發明顯,手上力道一松,整個身子倒在床上,閉了會兒眼睛又睜開:輕聲道:“阿笙。”
“怎麼了?”
“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不知道,你呢?”
“我啊,大概……”還是從事老本行,行中醫之道,治病救人吧。不過這些穆雲舒并沒有說出口,她安靜地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微挑起眉,笑了,也許是倦了,聲音透着些許慵懶,“我也不知道。”
阮微笙聲音很低:“嗯。”
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穆雲舒起了身,又恢複了活力:“好啦,我去看看是誰大晚上的騷擾我。”
拿起手機,先看了是哪幾個人,與她想的差不多,點開第一個開始一個一個回複。
除了白青澤的關心以及替白老轉述有關中藥材的話題、BY的小夥伴的日常騷擾,斯維斯的熱情卻又廢話連篇的問候,還有司昀的瘋狂招攬……
嗯?司昀?穆雲舒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現在這年頭對警校喝軍隊的入職要求都十分嚴格,那天她見司昀的樣子,混得應該不錯,想必其他方面也不錯,既然他有求于她,那她适當的薅薅他的羊毛應該也不錯吧,總不能每次出去都用一個借口吧。
穆雲舒眼珠轉了一圈,說幹就幹,點擊正下方的小框框就回複,告訴他可以考慮,不過她現在高三以學習為重,不知是否可以為她補習補習功課。
雖然目前是明确自己不會走軍警這一行,做這樣的事也不太道德,但穆雲舒隻愧疚了一小會兒就不在意了。管他呢,未來找上門興師問罪時,她就用藥材賠罪吧。
幹這一行的 ,應該也很需要她能提供的東西吧。
完後,她又去看裴珏的消息。
好端端的,他給她私信做什麼?有什麼事直接找阮微笙不是更好?
帶着好奇,穆雲舒點進消息框,滑動屏幕,忽略掉那些道歉啊讨好啊客套的話語,直接看正題。
裴珏:[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面,就之前那些人有點事和你商量。千萬别讓大佬知道,否則她肯定不讓你見我!]
穆雲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心想阿笙有這麼可怕嗎,這麼對她避如蛇蠍的。哎,果然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第一次見面時還牛氣哄哄的,現在倒好,卑微如狗。
笑了一會兒,她也想知道那些害她有了個壞名聲的人怎麼樣了,于是就如了裴珏的願,沒有跟阮微笙說。
最後一個人了,穆雲舒特意把這個人留到了最後,頭頂的燈光映入她帶着笑意的眼睛。
雙手捧着手機,兩隻大拇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點動,遂又走去了陽台,不一會兒,夾着嗓子帶着甜意的聲音便隔着并未關嚴實的玻璃門傳進了房間。
阮微笙敲擊鍵盤的動作一頓,擡眸看了一眼輕紗和透明玻璃之後那道模糊的身影,又低下了頭,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穆雲舒在和誰通話。
想不通,阮微笙和鲸落一樣想不通這件事,勸也勸過了,該提醒的也提醒的,由她去吧,開心就好,還不至于出了事沒有退路,無人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