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伯坦的階級分配很不合理，這是最主要的東西。我不瞞你，但我也不騙你。我或許并不聰慧，但我也察覺到，這是一個世代更新的好時機。如果沒有你，威震天，那麼，或許掀翻這一切的就會是我。因為你和我最能理解。”假話，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狂妄到發起這些行動。但我理解威震天的想法。一個有欲望的人才是更好利用的，我可以制造這樣的印象但不能太過頭。
威震天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他可能是在想，為何我口氣如此之大。畢竟我們之間的差别除了武力……還有更多。我應對過很多次招聘的場景。而招聘的本質是不能讓人知道你心生退意。
“我可以為你帶來的是星球空間站傳送裝置的位置編碼，也可以是更多在塞伯坦的秘密計劃之中的空隙，最主要的是，我能幫你掌控塞伯坦。”我有些暗恨自己腦子不靈光，因為我突然想起威震天此時用的借口還是“讓塞伯坦底層人再次偉大”。但隻能繼續。
“有一點說錯了，簡。你為什麼以為我需要你幫助我掌控塞伯坦?我不妨讓你知道，軍隊之中已有我的人存在，我也不妨承認，你比我想的機靈一點。”
咯噔。
此時，我們已經離得很近了。他從遠處向我走來幾步，然後停下。而我忽然笑起來，我不怕他看透我，因為他看不透，他不會想到我在人類社會獲得時間雖然短暫，但卻讓我學到了最主要的東西，那就是裝作自己懂得人生，懂得一切。或許我該感到慌張，可是一無所有的滋味，我早就在剛來的時候就體會到了，現在就是第二次感受。
我抓着他胸口铠甲的縫隙，沒有踮腳，聲波并沒有動，但我的餘光注意到，威震天曾經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威震天很高很壯。身處矮小的人一般會被他的氣勢吓暈。他的氣息完全變了，變得張狂而毫無僞裝。如果我沒有去過戰場，如果我沒有血戰，如果我不是一個戰士，我将無從抵抗。但現在我有這個決心。即使這讓我感到肩膀沉重，讓我下意識的發抖，但我的笑容變得像是在挑釁一樣，怒火壓在我的心中，我隻是讓她沉默，但我并不害怕，即使我在這時死在他的手中，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我現在死了，那就死吧，但我不要做個膽小鬼。我稍微握拳讓自己的聲音不加大。
“因為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什麼造就了你。但你不止于此，我知道你并不是，你的一句，一詞，甚至你改變了的名字從頭到尾都宣誓着你的不從，你這樣的人沒辦法泯然于衆生。”
“也許你确實讓聲波監視着東西。你也确實在軍隊之中播下了種子。但我知道的東西一定能幫助你扭轉戰局。因為像你這樣的天才，更需要承認——世事無常。”我不需要讓這句話變得更有挑釁意味，但我的心中實在壓抑，于是我抽回手，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趣一樣，走向聲波。
我摸着他的屏幕，忽略觸摸它時帶來的不适感。在這個時候我看不見威震天的表情，但我希望像他這樣子的人，能夠明白我那樣的行為是在示弱。
我明白，我們之中實力有差距。但我會趕上來的，我必須要趕上去。
“而我也知道，聲波，你恐怕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那麼了解我。你猜不透我，對吧。即使是你的磁帶部隊，也不會在戰場上停留。你不會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權限受到了改變。”
記憶閃回。我這句話完全是在冒險。但我努力讓自己顯得不慌不忙。我的權限确實有所升級，但那是因為我參加了一個計劃。名叫雷霆拯救隊的計劃。
我不知道聲波有沒有偷偷跟着通天曉。但他跟着也沒有。因為我是通過救護車聯系的禦天敵，跨了很多層直接聯系的。
我現在知道塞伯坦的一些神話。在那些神話之中，領導模塊都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我寄希望于領導模塊在交流的時候能夠屏蔽一些電子流或者是察覺不對。
我承認這樣的舉動确實很冒險，但是塞伯坦的領袖其實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不親民。更何況……我在上一次的戰争之中，其實已經在一些人的名單之中殺出重圍。畢竟他們根本想象不到，通過階層定義的一些産生的造物之中，能夠殺出我這麼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存在。但他們暫時還無心調查我的那些東西。
我聯系救護車是因為自從他去特爾斐醫療站後我就表面上以及私下裡再也沒有和他有過聯系。我知道他認識禦天敵，身為賽博坦首席醫療官，他現在的工作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是為領袖随時待命。而禦天敵和他是老相識。即使他們沒有私下裡的聯系。
雷霆拯救隊的計劃十分機密。他們是在造一個不畏艱險的自殺式小隊。而我被放在了第一個。我想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議會不想讓一個沒有階級背景的人有政治選擇的空間。而這又是實驗性的計劃。
通天曉一開始隻是向我傳達了一個可能，我可以想想的意願，可是到最後，就幾乎變成了強制性的。
涉及到機體改造就比較……實際上，軍隊裡隻有少數的幾個老人經受過這些。但他們早就不再。目前同時期的就隻有杯子，可杯子堅持不受改動，而軍功累累，于是這事也不了了之。我想這可能有害于生命。而我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也不是頭一回了。
其實禦天敵本來也就要找我談談，一封郵件都發到我内線裡了。我隻是通過救護車的口傳達了時間。這恐怕是唯一人性化的事情。
如果聲波有一個特異功能，那麼萬一他是一個特異功能集合體呢？也許他能透過這些看透我的内心。但也許不能。我曾經問過感知器，聲波能不能讀心——其實也就是最近。因為我找禦天敵了解了改造的具體事宜，我又堅定的要求拿塞伯坦最頂尖的科學家給我改造……這活也就落在了感知器的手上。
總之，感知器跟我講了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于聲波的讀心傳聞。我想他應該是想告訴我，聲波并沒有讀心這項特異功能的。但我聽着總感覺有些蹊跷。因為按照完全理性的邏輯來說聲波毫無蹊跷，而沒有蹊跷就是最大的蹊跷。
此時此刻，我甯願多信一點。但我的腦電波曾被救護車測試過完全和塞伯坦人不一樣。目前，我寄希望于此。
我又回頭看向威震天，我知道我賭對了。在這之後，我們要聊的東西就少了。最終隻有:我必須去莫邪天城。
于是我知道這是我的第一個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