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這時邬明輝手中叫号器響了,他急得直踹博轶:“快,快讓我出去!”
趕緊讓我下線吧您嘞!
邬明輝成功溜掉,為了方便面試瑜歸亦,博轶順勢往裡坐:”雖然一面按理說不該由副社長直接面的,但鑒于現在隻有我,那就請你先說說自己的特别之處,以及能為嶼宙帶來什麼……“
周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博轶吓了大跳:“嶼哥這不是你喊的嗎。”
“不罵你啊,我隻是幫她回答。”周嶼笑眯眯盯着博轶,一點也沒有要刀人的語氣:“她特别就特别在于……”
瑜歸亦也好奇,轉過來看周嶼。
“她對我來說很特别。”
瑜歸亦心一跳,本能地想去抓住周嶼的視線,那人卻起身取餐去了。
邬明輝端着餐盤走過來,博轶破口大罵:“傻逼,我倆一個叫号器,不幫我端!”
邬明輝大剌剌坐下:“你自己去啊。”
博轶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困在裡座,報應!都是報應啊!
隻能求助對面剛取餐回來的周嶼,“姐,啊不,嶼哥……”
而周嶼隻是垂着眼,把手裡其中一隻餐盤遞給瑜歸亦,理不了他一點,“小心飲料灑。”
博轶又看向坐裡座的瑜歸亦,少女眼睫微微低垂,認真盯着面前有人替她擺好食物,長長眼睫無辜低垂,乖巧像隻等吃的小動物,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博轶不敢置信地扭頭看了眼沒嘴理他的邬明輝,複又絕望望向天花闆。
為什麼死直男之間的友誼充滿了陰謀陽謀爾虞我詐,坐裡座坐外座都能他媽來個反轉,要是能像女孩子們一樣直白和溫柔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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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樂團大巴停在九中正門。
“就是現在!”
趁着學生下車,門前大樹下兩個身影矯捷閃進人群,尾随隊伍偷溜進校。
卡點之準,天衣無縫。
鄢雨琦巡演回來給二人帶了很多高校的紀念品,徽章書簽鑰匙扣什麼的一大堆。
“不來挑嗎?”
瑜歸亦虛虛撐着桌面,隻是笑,“讓她先挑。”
鄢雨琦了然地勾起嘴角,目光指指身邊的人,無聲問:和好了?
瑜歸亦不語,比了個噓的動作。
緊接着就見話中這人蹭地直起身來,興高采烈:“我要這個!”
瑜歸亦唔了一聲,伸手過來,“那我要這個好了。”
鄢雨琦手指勾住一個另外顔色的鑰匙扣,“你要這個吧,這個跟周嶼手上那個的顔色最搭。”
周嶼懶懶打掉:“這麼刻意幹什麼,她喜歡那個顔色。”
鄢雨琦也不介意,拍拍她倆的肩,“你們沒去實在是太可惜了,全國前三的的九八五都在咱們A市,這次借着巡演的名義,樂團都帶我們參觀了個遍。”
A大是瑜歸亦的夢中情校,她不禁來了興趣:“怎麼樣,A大是不是很漂亮?”
鄢雨琦興奮地點點頭,“嗯,你看這個,我們去的時候它的美術館剛好進貨新一批的金屬書簽,是限量版,我們去參觀的每人都隻能拿一個。”
“懷清美術館啊,門口的刻章雕像還在嗎?”
“嗯,還在。看來某人很早之前就對A大芳心暗許,偷偷去踩過點了哦?”
“小時候我媽幫我找過一位A大教授補習數學。”瑜歸亦語氣懷念,“那位老師當時是A大的博士後,平時搞研究時間很緊,所以雖然是家教,可需要我去A大找她補習。”
雖說是補習,但能讓A大博士後甘願親自教的關門弟子,絕不止是小學課本内容這麼簡單。
”她的辦公室總是很亂,演算紙摞得老高,沒辦法下腳。每次補習我們隻能現去找A大的空教室,有時還會被馬上上課的同學打斷趕出去。”瑜歸亦笑了笑,“所以我每次都很期待找她補課,因為每次上課的地點都不一樣。”
周嶼靜靜轉着鑰匙扣,長睫微垂,看不清情緒。她知道瑜歸亦小時候找A大的老師補習過一段時間,可這段回憶她卻從沒對她提起過。
鄢雨琦不由為這段美好動容:“那為什麼後來沒跟着這位教授了?”
“我媽覺得應該趁年齡小,多嘗試數學的不同領域,于是後來就給我換了老師。”
鄢雨琦認識那位如今在A大已經聲名赫赫的年輕數學系教授,“怪不得你數論這麼強,原來那麼小就會證費馬大定理了。”
周嶼插不進去話,轉着鑰匙扣的手指微微發麻。
瑜歸亦可惜地笑笑,“我現在都還記得,最後一節課結束後我和老師在A大美術館門前的那座雕像下分别,她說她在A大等我。”
鄢雨琦若有所思,“她前年拿了獎,國外好幾所名校給她遞過橄榄枝她都一一拒絕了。我覺得,她真的在等你。”
瑜歸亦盯着那張書簽,一言不發。
鄢雨琦突然眼睛一亮:“你看,書簽左上角的篆書好像是那塑雕像刻章上的印文!”
瑜歸亦眼中閃過一抹難掩的歡喜:“……真的哎。”
鄢雨琦直起身,說:“送你了。”
瑜歸亦有些糾結,“這不太好吧,隻有一張,還是限量版。”
鄢雨琦卻似乎比她還開心,堅定搖搖頭:“這張書簽跟你有緣嘛,再說我們後年就高考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A大呀。”
瑜歸亦怔了怔,目光逐漸變成感動:“嗯。”
周嶼渾身僵住,搭在桌沿的手指逐漸收緊又放開,手心那塊鑰匙扣硌得人生疼。
這時旁邊來了人找她,周嶼火速扯起笑容,幾乎是立馬借口退出她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