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瑜歸亦為她們制定的計劃是,慢慢來。
于是當偷溜出校園的博轶和邬明輝在約定好的街口碰頭,看見自己大哥身後鑽出來的瑜歸亦時,人都傻了:“這,不太好吧,這……”
公認的三好學生,年級尖子,數學天才,一舉一動都是校園典範的瑜歸亦,他倆名不見經傳的“姐的姐”,怎麼會出現在煙霧缭繞、鍵盤聲此起彼伏的網吧?
周嶼也有些不自然,不過比起他倆還算适應良好:“嗯,她幫我們開機。”
什麼?姐的姐竟然還要給他們開機?這簡直比姐還要叛逆!
“别誤會,我隻是幫你們開機,一會兒我就在旁邊寫作業。”瑜歸亦指指網咖靠窗的沙發區域,解釋,“她爸爸查她比較嚴,她刷卡比較危險。以後你們想玩,都來找我好了。”
博轶有些耳熱,知道自己和邬明輝的遊戲瘾可能無意拖累了周嶼:“我跟大輝會收斂點的。”
開了機,男生們朝機位蜂擁而去,周嶼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扭捏個什麼勁。
“……今天不會太久的。”
“玩的時候就敞開玩,“瑜歸亦拍拍她的肩,豪爽地就像她刷卡包的不是機而是她:“我還不希望我寫題你老來打擾我呢。”
她的話給了她安心的底氣,周嶼嘴角毫無所覺地揚起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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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博轶和邬明輝還要回學校上晚自習,四個人出網吧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于是決定随便找家快餐店解決。
自助機點了餐,博轶故意走在後面,踹邬明輝一腳,“坐進去。”
邬明輝繞過來也踹回去,“你坐進去。”
“那一會兒你幫我取餐。”
“自己去。”
“那你坐進去。”
男孩子都長手長腳,邬明輝本想接着跟博轶争,但見人瑜歸亦二話不說就往裡座挪進去,全程溫溫柔柔的一句也沒抱怨,于是收了腳,改為輕拍博轶屁股一下,也任勞任怨地往裡座擠。
博轶揉着屁股坐下,分别看對面周嶼瑜歸亦一眼: “你倆打算啥時候回學校上課啊?”
周嶼努了努嘴,“主要看她,她請假跟着樂團走的,估計等巡演回來那天吧。”
博轶看着一臉得瑟的周嶼,目光幽怨:“你請假又不是跟着樂團走的,可以先回來上課啊。”
周嶼歪了歪頭,“人家樂意喔。”
瑜歸亦也幫腔:“她昨天生病才醒,再看幾天吧。”
一副老鷹面前護小雞的模樣。
博轶看着更得瑟的周嶼,目光更幽怨:“生病才醒就出來上網啊?虧那天蔣秀靈在班上說你生病請假了,我跟大輝還第一時間擔心你。”
“滾吧,是來給我送花了還是送水果了,還擔心我,擔心沒人帶你倆修電機吧。”
這好像是他們遊戲裡的黑話,瑜歸亦也不介意,笑着插話:“她這次哮喘确實挺嚴重,網吧烏煙瘴氣的,以後她來我都跟着。”
這話滴水不漏就解釋了一切,周嶼目光不着痕迹地與她交彙了瞬,眼底泛着某些自己都說不上來的情感。
邬明輝滾動着手裡的電子叫号器:“哎瑜歸亦,你知不知道你跟周嶼這麼好,我們班都是怎麼傳你們的?”
周嶼罕見的沒怼回去,雙手抱臂靠在卡座上,一臉懶洋洋。
瑜歸亦能預料到傳言有多離譜,摸了摸鼻子:“怎麼傳的?”
邬明輝噗嗤一聲:“他們都說你倆上輩子絕對是情人,嶼哥校長都不服的人,就隻聽你的。”
博轶說:“嶼宙也都認識你了,這回公演他們還問來着,說怎麼沒看到姐和姐的姐。”
這話聽得瑜歸亦眉頭一皺,沒學會斷句,邬明輝恰時補充:“哦忘了說,你現在在我們這兒被尊稱為姐的姐。這位是姐,”邬明輝做禮賓式,朝周嶼伸臂一指,轉向瑜歸亦:“而您,我們真正的姐,簡稱姐的姐。”
博轶捋了捋下巴,思忖道,“姐的姐……是不是還可以再簡稱一下,那就是……姐、姐?”
瑜歸亦:“?”
邬明輝:“?”
博轶典型的一根腸子通大腦的笨蛋小狗,可他壞就壞在臉長得還行,double了他的撩人嫌疑,話音剛落桌子底下周嶼就差點卸了他一條腿。
“啊痛痛痛痛痛錯了姐我撤回!”
瑜歸亦平靜地按住周嶼給她順毛,岔開話題:“你們這次公演怎麼樣?”
周嶼收了腳,揚起下巴,“快說,公演怎麼樣,還沒跟本社長彙報呢,你倆是不是想篡位了?”
博轶委屈:“你也沒問啊,而且沒過幾天就撒手人寰了,沒時間跟您彙報來着。”
邬明輝拉拉他,“生病缺席和撒手人寰區别還是挺大的。”
周嶼眼神陰沉沉,“那就是反響不好咯。”
怕被跟着挨罵,邬明輝連忙套上三級甲,擺好苟住的姿勢:“其實也不能全怪博哥,畢竟您才是嶼宙的主心骨嘛,成員都隻聽您指揮,觀衆也都隻想看您,而且成果也算還行吧,現場還來了記者的,隻是不曉得後面怎麼沒報道。”
博轶也陰沉沉的,“來的一定是個假報社,早知道他們采訪我的時候我敷衍兩句就得了。”
邬明輝連忙附和:“博哥噼裡啪啦說了好多呢,把嶼宙誇上天了都。”
周嶼臉色這才好了點,瑜歸亦想了想:“你們下次公演是聖誕節吧?”
“一開始的安排是這樣的,可能是上周反響不好,高老說我們叫我們這次準備時間長一點。”
“相當于剪掉了一次?那不就是學期末,新年前了。”瑜歸亦思考幾秒,說,“等我十二月數學競賽忙完,也想來幫忙。”
三個人聞言都面露欣喜,周嶼回答得很輕易,“當然,你想來任何時候都可以來。”
瑜歸亦托着下巴打趣:“可是我沒什麼特立獨行的特長,周社長要不要先面試一下再說?”
周嶼眼皮一跳,目光掃過對面二人,笑得有些狡黠:“你說的對,嶼宙公平公正,不搞裙帶關系。那,兩位副社長,你倆來面一下。”
難得能履行副社長的職責,博轶立馬坐直了,咳嗽兩聲:“首先啊我得聲明一件事情,就是嶼宙現在沒你想象的那麼好進了,目前我們的成員呢早就是平常社團的三倍多,一般如果現在收到其他社團的轉社申請,是有一面二面和終面的,得确保你真的是一個很特别的人才行……”
對面傳來一聲風雨欲來的吐息,邬明輝捂住臉朝牆倒去,避免博轶看到自己滿臉“我救不了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