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元旦放假回來後，周五的社團活動時間将會被全部替換為期末自習，嶼宙趕在這周放學前最後确認一遍公演準備對進度和事宜。

“第三條，雖然周五社團活動時間取消了，但場地每周都必須有人盯着，以免發生意外。”

這時嶼宙後面那扇預制闆門被輕輕推開，瑜歸亦蹑手蹑腳走進來，博轶火眼金睛似的伸長脖子：“姐，你來啦。”

瑜歸亦隻好放下書包，走過去接過博轶的本子，“過到哪兒了？”

“第三條。”博轶給她指。

“嗯……塗鴉和展覽都準備到哪一步了？”

自從周嶼沒來學校後，她主動接過嶼宙目前的項目，幫兩位副社長分擔，偶有對接不上的地方卻總能很快彌補，自然流暢。

“這是下一條要提的，塗鴉還差最後的收尾，之前說這部分是劃給Aphas的，這會兒他們已經放假了，元旦後會來完成剩下的20%……”

博轶聲音不大，目光也專注，盯着瑜歸亦的時候，給人一種隻是在跟她說話的錯覺。

坐在地毯上的同學竊竊私語：“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之前磕博哥和社長這對BE了，咱們博哥跟誰都有cp感啊。”

“是啊，瑜歸亦那麼清冷的類型跟咱博哥站一起都莫名好搭。”

“可你們說怎麼每回社長在的時候就磕不起來呢？”

最後一緻認為是三人同框時他們副社長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社畜味過于下頭。

“既然這樣，元旦後最先安排美術組的同學們周末去場地輪值吧。”這邊瑜歸亦很快跟上，“到時候我和博哥也去，現在來登記一下名字。”

她也随着他們叫博哥，博轶卻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撥了撥劉海擋住耳根。

八卦的人聲音壓得更低：“快看快看，博哥……”

這時有人出聲打斷：“社長多久回來？有一面牆是她負責的，光你倆去也沒用啊。”

最後那句有點嗆人。博轶朝瑜歸亦攤了攤手：嶼宙的人各個特立獨行，沒點真本事很難服你管。

“我也不知道周嶼去了哪兒。”瑜歸亦如實說。

“為什麼？你倆不是很好嗎？”

見瑜歸亦沉默，博轶趕緊接話：“多什麼嘴啊，誰家裡沒點事兒啊，你七舅姥爺去海瀾之家買幾件T恤也跟你說嗎？”

對周嶼這種人來說，上課可以根本不是生活的主旋律，遑論經營一個小小社團。那些擡杠的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公演進度停滞也隻敢拿救場的瑜歸亦和博轶撒氣。

瑜歸亦頓了頓，說：“我們派其他人補全可以嗎？”

“你是沒去現場看過吧，她那面塗鴉誰模仿的來？”對方見她紙上談兵，更是皺眉，“再說，社長不喜歡别人動她的作品，誰敢擔這個責？”

博轶看不下去了，語氣不由冷了幾分：“老吳你适可而止啊，你當人家有義務來嶼宙幫我們嗎？”

雖然博轶是在幫自己說話，瑜歸亦還是沒忍住心中自嘲——果然任何時候都有人在提醒她這一點。或許這種理所應當的包攬非常惹人厭煩，因為可能在别人眼裡她并沒有資格這麼做。

瑜歸亦深深呼出一口氣，合上本子：“其他部分照舊推進，我再試試看聯系周嶼。”

下會後瑜歸亦和博轶淺淺将這處小屋子收拾了下，準備落鎖。

博轶鎖了門，“老吳他就是心急，你别往心裡去。”

瑜歸亦扯了下嘴角，“怎麼會，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本來就是個冒牌司令。”

“怎麼會！”博轶語調不自覺揚起來，“你能來幫我我都不知道有多感激，那群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準每回開會都跟我吵……”

瑜歸亦不想聊這個話題，禮貌地笑笑，“幫到你就好。”

博轶聞言倒是啞巴了，摸了摸鼻子。

二人走到校門口，博轶說：“那我回去跟Aphas的人聯系下，咱們暫定元旦第一天見面？”

瑜歸亦嗯了聲，正打算分别，又被喊住：“你回家嗎？”

元旦瑜彥程要去外省出差，高慧琳要在公司加班，瑜歸亦就沒打算回家。

博轶聽說了她的計劃，非拉着她去打火鍋，還當即打電話喊上了邬明輝。

美其名曰感謝她。

瑜歸亦稀裡糊塗答應下來，倒不是她想承謝，隻是一時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她也是沒了周嶼才發現自己竟如此孤獨。

從火鍋店出來八點過，寒冬天黑的很早，三人沒再安排其他活動，打車各回各家。

突然被叫出來扮演沉默進食機器的邬明輝感到一種詭異的幸運，瑜歸亦下車後，沒忍住問出來：“真公費開銷？”

“昂。”

“屁。公費全在社長那，你哪兒來那麼多錢。真不要我A？”

博轶扭頭朝駕駛座說：“師傅麻煩開快點。”

邬明輝意味深長地坐回去，在手機上打字私聊。

【你來真的？】

博轶沒回。

邬明輝咽了咽口水：【不是哥，你是真自信啊。】

依然沒回。

想想還是不好，邬明輝補充：【我意思是你倆這也太反差了吧，你追街舞社上屆那個校花學姐都比追她可能性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