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竹接過趙遠手上的冷元子,分到三人的面前,荷盈小口品嘗,銀竹将自己那份和素玉的換了過來。
“你的這碗隻加了一點蜂蜜。”銀竹嘗了口元子,軟糯可口,隻是不夠甜,要将蜂蜜裹在元子上才令人心醉。
素玉半信半疑地接過冷元子,比起方才那一碗,這碗的碎冰浮在糖水上,白雪小元子染着蜂蜜,金黃白嫩。
銀竹滿心歡喜地盯着素玉,期待她吃後的反應,彼時荷盈已吃了過半。
素玉抿了口糖水,入口冰甜,唇齒留香,旋即大口吞入了顆元子,甜糯的冷元子浸潤了蜂蜜,因碎冰的緣故不過分的甜膩。
“好吃嗎好吃嗎?”銀竹眉開眼笑,“瞧着你就是沒來過汴京,姑娘留你,日後有的是時間出來。”
素玉悄悄舔唇,乖巧地點頭。
回宮路上銀竹牽着素玉來回逛,偶爾遇着雜技藝人,素玉總會多看兩眼,沒有法術的凡人竟也能隔空取物,實在是有趣。
穿過喧鬧擁擠的街巷,銀竹穿過宮門,塞了幾塊糕點,再放了些碎銀子。
“我和姐姐幾個出去吃了些東西,順道帶了點回來。”銀竹挑眉一笑,守衛掂了掂那手中的錢袋子,看向素玉和荷盈,打開了宮城門。
荷盈安心回了寝殿,素玉的一切則交由銀竹打點。
殿中亮着微弱的燭光,荷盈摘下帷帽,坐在卧榻上,翩然晃蕩的光影勾勒處荷盈小巧精緻的臉。
這片刻她忽然想到了魏國長公主。
有了長公主,她才在宮中有了地位,分得自己的寝殿,哪怕身邊隻有銀竹貼心服侍。
長公主楊令乃先帝愛女,天皇貴胄,身份華貴,有封地私兵,這些年卻不曾前往封地,也不曾動用私兵,甚至一度為讓官家放心交出了大半。
長公主的尊榮是獨一份的,隻要能讓她歡喜,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有人替她去尋。
或許于長公主唯一的遺憾便是膝下無子,早年喪夫,雖說如此,可荷盈卻并不覺得她需要這些。
荷盈發愣地想了會,吹滅了燈燭。
另一面,素玉趁着銀竹睡去,悄然躍上飛檐,仰頭看向星夜中的皎皎明月,她的仙力好似已不能再用。
翌日清晨,銀竹醒來時沒見着素玉,隻好先走一步,等素玉回過神來時,隻剩她一個人留在這。
四周寂寥無聲,四四方方的院牆莫名的讓人心頭不安,寅時已過,已無人留在寝居。
素玉不安地往外走,剛踏出一步,擺在面前的兩條路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兒規整的石磚嵌地,沒有腳印可以辨别,宮牆之上飛檐翹角,琉璃瓦映日生輝。
素玉随意選了一邊,邊走邊望着高牆之上的琉璃瓦,似乎比她在天宮中看到的更為精巧輝煌。
這原來就是拈華所說的瓊樓玉宇,當真讓人挪不開眼。
“你這丫頭是那個宮的?”
素玉被這聲呵斥吓得心跳不止,這樣嚴苛的語氣,在天宮中并不常見。
“我不知道。”素玉怯生地答,不敢看她盛氣淩人的眼神。
錢尚宮道:“這宮裡還是娘娘做主,你是李淑妃的宮裡的吧,别忘了尊卑!去仁明殿跪上兩個時辰,得教教你什麼叫做規矩。”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小宮女,聞聲上前去扯素玉,架着她往仁明殿去。
素玉拼着勁掙紮,“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什麼皇後李淑妃!放開我!我要去找木荷!”
兩人的手勁大得驚人,素玉愣是掙脫不開,渾身就像是被鎖死,任由她如何使力都無用。
“錢尚宮,何故動怒啊?”面前赫然出現一倩麗身影,嬌俏明媚,好奇地打量素玉。
三人向其行禮,錢尚宮壓下口氣,不情願地回話,“一小宮女不懂事,帶回去教訓一番,罰出宮去。”
“喔?”她拉長尾音,輕慢地昂首,“我看罰出宮去也就不必了吧,我身邊倒缺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