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尚宮登時蹙眉,勾了一抹極淺的冷笑。
“公主此舉怕是不合規矩,畢竟是宮女犯了錯,怎可包庇讓她再犯錯。”錢尚宮誓要罰了她為皇後争一口氣。
李淑妃仗着得寵,太後為她親姑姑,在這宮裡人人尊敬,可再看那皇後無權無勢,往日貌美被官家娶了回來。
色衰愛馳,官家也不再關心她的境況,這後宮倒真像是李家的了。
雲岫走近素玉,眼底起興。
“錢尚宮,拿娘娘擋我可當真是無趣呢。”雲岫眸光一轉,目光銳利地看向兩個架着素玉的宮女。
見此,二人都松了手,這宮裡沒人會想要得罪李淑妃。若得罪皇後,說上兩句可憐話也就免了責罰。
“我就要她。”雲岫得意回首,見着錢尚宮敢怒不敢言,心中陡然暢快,“錢尚宮,回吧。”
錢尚宮指尖陷進肉裡,笑得生硬難看,卻仍舊要回她的話。
雲岫不管她的難堪,她便是要故意要讓錢尚宮的這樣憋屈,就像那位中宮皇後一樣。
“你是那個宮的?”雲岫收了方才得意的神色,轉而淡淡地問她。
素玉道:“我不知道是何宮,我是來尋人的。”
“什麼人?”雲岫問她。
“她名喚木荷。”
雲岫忍不住地開口:“宮裡千萬人,重名的不知名的千千萬,什麼木荷玉荷,多得去了。”
“你腰上是什麼?”雲岫摘下她腰間的玉飛天,在日光下細看,白玉通透不含雜質,玉質溫涼。
素玉伸手去奪玉飛天,雲岫掌心朝下,那玉忽地從她手心墜落,素玉忙去接,被侍女攔下,眼睜睜地看着玉朝下墜去。
雲岫見她憨傻,眼底生笑,玉飛天并沒摔在地上,穩穩地套在她的指尖。
素玉氣惱,幽怨地看她。
“三姐的東西怎得在你手上?”雲岫收起玉,“随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諾大的皇宮,素玉别無他法,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眼前。
雲岫并未食言,領着素玉去了荷盈的寝宮,第一個瞧見素玉的是銀竹,可定睛一看見到雲岫時,一瞬間便冷了下來。
銀竹請她入殿,順道将素玉扯到身邊,“你怎麼和她一道來了?”
素玉如實說來,銀竹搖頭歎息。
“你這是被人利用了,還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銀竹恨她不識趣,卻又不知該怎麼和一個癡人說這些。
雲岫悠然進殿,一眼便瞧見荷盈,匆匆上前去,看她在臨摹官家的字,眼神蓦地黑沉了一瞬。
“三姐,你瞧這是什麼?”雲岫從手中放出玉飛天,荷盈溫和擡眸,會心一笑。
“怎會在你這?”荷盈問道,“這是我贈與一小仙女的。”
雲岫一驚,她手上這塊玉可是長公主當年為她求來的,說送人就送人了?
“物可易,意不可易啊。”雲岫秀眉輕蹙,“這可是姑姑欽賜。”
銀竹進殿伺候雲岫,素玉跟着銀竹站在荷盈身邊。
聽她如此說話,銀竹在心底啐了她一口,她家公主想如何做,還由得她來管?
“三姐可見到二哥了?”雲岫将那玉随手放在鎮紙旁。
荷盈反問道,“你怎知我去了利州?”她前往利州,隻有長公主與官家知曉,雲岫又從何處去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