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銀竹一路緊跟着荷盈,荷盈身着月白襦裙,襦衣對襟繡着精緻蘭花,腰間系着絲質腰帶,一進殿便引得不少世家子弟相看。
隻是那目光似乎并未在荷盈身上停留多久,緊随其後的便是雲岫,一襲殷粉衣裳,頭簪春日桃花,而她一笑更比桃花嬌。
銀竹瞥了一眼雲岫,咬緊了後牙,這不是明擺着要搶風頭?何時來不好,非要跟在荷盈身後,倒将她襯得如此的嬌俏玲珑。
雲岫落座在荷盈右側,雲岫含笑看向荷盈,“我和三姐當真是心有靈犀,竟然是一同到的。”
“你我畢竟是爹爹的血脈,心連着心,自然不是什麼稀奇事。”荷盈笑答。
雲岫笑僵在臉上,有些氣惱荷盈說的“血脈”二字,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她姐姐。
銀竹見雲岫吃了啞巴虧,悄悄地在背後偷笑。
素玉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清冽的酒香,滿座賓客皆是貴人,舉手投足間格外有分寸,隻是有些人還沒來,空了許多桌案。
一時之間面對這樣多的人,素玉心生不安,始終低着頭。
陸陸續續這些空位已坐滿,雲岫見到心上人來了,又将方才的惱意抛卻,再次湊到荷盈身邊。
“三姐,你瞧那人端方雅正,生得俊朗,你可知他是何人?”雲岫揣着明白裝糊塗,唇邊笑意漸濃。
荷盈順着她的話,道:“汴京這樣的人,恐怕隻有裴青士了。”
“三姐識人很準呢。”雲岫聞言眉尾一揚。
“雲岫可滿意這個未婚夫?”荷盈不緊不慢地反問。
雲岫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她每每想要刺激荷盈時,都被她擋了回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而那棉花還為你解了手上傷口。
“爹爹和娘娘選的,我自然喜歡。”雲岫悶悶地答着,先前的暢快化作了郁悶。
銀竹扯了扯素玉的袖子,悄聲道,“那就是柔嘉公主的未婚夫,裴中書的兒子,裴青士。”
銀竹的聲音很小,幾乎要耳貼着耳才能聽見,素玉順着銀竹的目光看去。
明晃晃的輝煌燭光中一位格格不入的青年端坐在其中,他的眉眼如清風明月,應當屬于那片紫竹林而非金碧輝煌的閣樓。
是他。
在紫竹林救她的那個人,原來是柔嘉公主的未婚夫。
素玉盯着裴序失了神,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與他相關的畫面,一聲鼓樂打亂了素玉的思緒。
正當素玉回過神時,裴序恍然擡眸,長睫微顫,眼底激蕩起萬千波浪。
二人的視線交錯,在聲聲鼓樂中呼吸逐漸急促,兩人的心随着樂曲婉轉起伏。
素玉率先收回視線,從一陣陣慌亂的心跳聲中清醒過來,為何見到裴序時會有一種悸動難言的情緒。
她像做了賊,不敢正視裴序。
裴序随後别開眼,深吸口氣,不知是何緣故,他的臉頰發燙,可他分明隻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