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悠真怔怔地點頭。
趟在床上,悠真擡起手,透過月光觀察着手背上隻剩兩劃的令咒,悠真突然想起了在這個時代的吉爾伽美什。
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居然變成了小孩的模樣,但意外地,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都挺可愛的。
而如果明天成功的話,那今晚就是最後一面了。
悠真并非沒有意識到這點,隻是對于他來說不存在分離,确實無法産生太大的感觸。
所以猶豫了一會兒,悠真還是放棄了召喚吉爾伽美什見面。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好了。
第二天早上,悠真一行人來到了并盛神社。
這裡早就在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入江正一的幫助下,修整好了設備。
“準備OK。”做好最後的檢查,斯帕納含着棒棒糖含糊地說道。
入江正一也對一旁的澤田綱吉報告道,然後又笑着看向了悠真:“白澤先生,一路順利。”
終于到了要回去的時刻了。
明明隻是短短的兩天,對悠真來說卻是異常地漫長。
悠真的腦海中浮現起了這兩天來遇到過的人,還有最後來送别的朋友們。
山本武拍了拍悠真的肩,開朗地說道:“十年前再見了,白澤。”
“說的都是些什麼。”獄寺隼人吐槽道,但等他看向悠真時,還是别扭地說道,“好好保重,不要再随意冒險了。”
雲雀恭彌冷淡地看着悠真,在身後草壁哲矢小聲的提醒下,本來就心情不好的雲雀恭彌這下眼神更加冰冷了,他一言不發地撇過臉去,看上去沒有和悠真說話的打算。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悠真幹笑了幾下。
而澤田綱吉給了悠真一個安撫的表情。
“準備好了嗎?”澤田綱吉問道。
悠真點了點頭。
“那麼麻煩大家了。”澤田綱吉戴上了手套,指環燃起了澄澈的火炎。
“等一下,”赤司征十郎走過來,說道,“抱歉,還有幾句話想對悠真說。”
澤田綱吉理解地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數道人影闖入了并盛神社。
“啊,趕上了,趕上了。”
“真險啊。”
他們怎麼來了?
悠真看着出現的幾人,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五條家主、夏油教主、太宰先生、中原幹部,你們擅自闖入了彭格列基地,還請回。”澤田綱吉微微皺眉,沉聲說道,“而且,這是悠真的決定,即便你們出現,也不會影響他最後的想法。”
“這可不好說。”此時五條悟的眼睛被白色的布條罩上,他笑着說道,“我們确實不夠分量,但是,如果另有籌碼呢?”
太宰治歪頭說道:“一個白澤君目前無法坐視不管的底牌。”
然而悠真實在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可能性,可以阻止他想回去的想法。
就算是中也——
悠真看了眼緊緊盯着他的中原中也。
但腦海中浮起的更多還是更為瘦削的身影。
那也是他的中也,如果他不回去的話,就會錯過原本時代的中也。
定了定神,悠真說道:“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想法的。”
五條悟用無辜的口吻道:“隻是不想讓悠真你遺憾。”
遺憾?悠真不覺得自己會動搖。
“不要太虛張聲勢了。”獄寺隼人不爽地說道,“連十代目都沒有辦法讓他留下,就憑你們?”
被獄寺隼人提及拿來比較的澤田綱吉聞言無奈地扶額。
五條悟沒有反駁,而是幹脆地側過身來,露出了靜靜站在他身後的男孩。
悠真面上淡淡的,但他的注意力卻不由地放在了那個黑發綠眸的男孩身上。
男孩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隻是直直地看着悠真。
悠真眯起雙眼,擡眸看向了好整以暇的五條悟,剛想問這是誰,卻瞥見了男孩看似平靜淡然的眼中隐含波瀾。
下意識地止住了疑問。
再仔細地觀察那個孩子,雖然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太有關,但和悠真記憶中某個放浪不羁的男人的長相卻極其相似。
但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悠真雖是這麼想,但心中已經漸漸有了不安的感覺。
悠真知道,他們在這個時候拿出所謂的“籌碼”不可能與自己無關。
五條悟擡手隔着眼罩假裝抹淚,說道:“這孩子的父親不在了,而他另一個爸爸也想丢下他……”
悠真自從五條悟開始解釋時就有些懵了,看着那沉默寡言的孩子,心中漸漸産生了某種瘋狂的猜測。
餘光小心地瞥向其他人。
包括澤田綱吉在内,似是沒想到這種情況,表情都十分難看。
不、不會吧?
五條悟嘴角噙着笑,彎下腰來,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沖悠真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惠。”
在五條悟的鼓勵下,黑發綠眸的男孩鎮定地走過來,然後在悠真的面前站定。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惠抿了抿唇,繃着一張清秀可愛的臉,對悠真輕輕地喚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