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仍在繼續。
“說好啊，咱不唱歌，我跟不上您的part。”安傑麗卡一副老油條的樣子，站也沒個站相，歪歪扭扭地倚在桌子邊上。
“先前咱們不是讨論到這個對于天使的進攻方案嗎？我記得您是說您和另外兩位已經制定出一套完備的襲擊計劃了，是嗎？”
薇爾維特狐疑地看向她：“當然，并且在我們看來這套計劃是有百分之百的可行性的。”
“我覺得您說的十分有道理，畢竟天使和惡魔積怨已久，不可能永遠相安無事下去。”安傑麗卡笑盈盈地看着薇爾維特：“我能先麻煩您，向我們展示一下您的計劃嗎？”
薇爾維特臉色漸漸轉好：“算你識相。”
卡米拉·卡敏想要說什麼，被安傑麗卡拍拍手臂阻攔住了，隻好示意奧黛特去分發薇爾維特手裡的資料。
好歹是埃默拉身邊的人，手段也還是有一些的？
“這間會議室裡還是有人識相的嘛，老頭子，看見了沒？這才是新時代，這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
宰思修臉色不太好看，畢竟把這一份計劃拿到手裡，某種意義上是駁了他的面子，但是老友已經下了決定，他也不好再發作。
“唔……這份資料真的是相當有意義啊。”安傑麗卡把這個作戰計劃拿在手裡，裝作認真地翻了幾頁。
不少地方都有漏洞，但是畢竟是那三個人思考出的計劃，也有出彩的地方。聊勝于無。
“太厲害了，分兵分了許多路，這是要把天使們打個措手不及呢！這樣的實力和智慧，不愧是Vees啊！”
好聽的話說了許多，恨不得把手裡這份計劃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安傑麗卡這才擡頭，笑意盈盈地開口。
“不過呢，我比較好奇的是，您現在是知道殺死的天使的方法了嗎？”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薇爾維特眉毛倒豎起來：“……繞了那麼大一圈子，你還在耍我？！”
安傑麗卡連忙擺手，一副弱小又無辜的樣子：“别誤會了，我和在座各位比起來實在是太弱小的存在了，哪裡還有那個膽子來耍您呢。”
“隻不過如果我們拿着這樣精湛的作戰計劃闖到了天使面前，卻因為殺不死天使而被消滅掉了，豈不是成了天使們送上門的功績？”
“再說了，就像您所說的，您在地獄裡、在網絡上，确實是比我的老闆更加有影響力不是嗎？”
安傑麗卡貓尾巴甩了甩，狡猾地笑：“如果大家最終知道，這份讓他們脫離苦海的作戰計劃裡還有您的一份功績，想來您在網絡上又将湧現出一大批追随者。”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手裡拿着這樣完美的作戰計劃卻沒有辦法得到實施，實在是讓人痛心不已啊。”
她還把手放在胸前裝作一副心痛極了的樣子：“一想到那些亟待報仇雪恨的惡魔們，因為這種原因不得不休養生息，我這顆心呐就開始好痛好痛的喔……”
“……你少在這裡給我演戲。”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薇爾維特眯起眼睛，似乎還沒有放下戒備：“你不為你的老闆說話？”
哈哈，傻子。
安傑麗卡壓抑着嘴角的上揚，故作嚴肅：“您這話就錯了，我不為我的老闆說話，我不為任何一個人說話，我是在為地獄裡所有與天使有着血海深仇們的惡魔們說話。”
“我們是惡魔啊，我們每一個人都渴望着血與火的戰争啊，天使們壓制我們已經夠久了，我們不能這樣一直任人宰割。”
這話似乎說到了在場的每一個領主心裡，會議室裡所有人都在安靜地聆聽。
“隻是……我們還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真正能把您這份作戰計劃發揮到最大程度的機會，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們要讓天使們永無翻身之日！”
安傑麗卡向薇爾維特伸出手，豎起的貓瞳閃耀無比真摯的光彩。
“我相信等到這份作戰計劃真正實施的那一天，也将是您在地獄大放異彩的高光時刻。”
“ 我有問題！”
安傑麗卡心想：“老子都忽悠到這份兒上了，誰TM壞我好事兒。”
一回頭，那個粉紅色的鹿頭男人維持着他詭異的微笑：“但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尋找這樣的機會呢？如果這個機會一直不出現，我們是要一直等下去嗎？”
薇爾維特也挑高了眉毛看過來。
什麼機會不機會啊，趕緊說完趕緊完事兒不行嗎。
安傑麗卡心裡朝這個男人紮小人，面上故作思考的樣子：“讓我想想啊，首先我們得知道怎樣才能殺死天使，是我們作戰計劃裡至關重要的一部分。”
卡米拉面上微動，但是在場注意力都被安傑麗卡吸引。
“其次，我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存在來統領起整個軍隊。”
聽起來似乎十分有道理，但是安傑麗卡已經開始胡亂編造了：“最後，我想我們還應該适當訓練起惡魔們的力量，那些天使們都訓練有素，我想我們也不能差太多……”
編，編不出來了。
一滴都沒有了。
安傑麗卡維持着面上的微笑，絞盡腦汁地想還有什麼能再編兩句。
“呃……我想當我們解決了這三個因素，就是我們真正向天使發起強攻的時候，到時候再借用薇爾維特小姐的這份作戰計劃将事半功倍！迎來勝利！”
沒了。她就湊合講講，他們也就湊合聽聽吧，一句話都憋不出來了已經。
“啪啪啪啪——”
薇爾維特突然鼓起了掌。
“看什麼？這才是我們想要的計劃，這比你們磨磨唧唧的群體會議不知道強多少倍，雖然不能現在就打上去讓我很不爽，但是姑且還算是有些道理。”
這是滿意的意思了。
宰思修沉吟片刻：“可以，比起薇爾維特不成熟的襲擊來說要好上很多。”
“臭老頭，好不容易問題解決了，别逼我在這裡罵你。”
“這樣也可以，如果專注訓練的話，我們領主可以各出一支軍隊，也方便管理……”
“如果是足夠強大的存在的話，應該也隻有那位了，那位可不出面啊……”
“那位的女兒最近不是在做什麼希望能夠上天堂的活動嗎？興許背後就有她父親的支持……”
……
席間稀稀拉拉的掌聲又響了一陣。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還是那個鹿腦袋，小學生問答一樣地舉起手：“但是，卡敏女士，您還沒有向我們解釋您的異狀。”
安傑麗卡面無表情地擋在卡米拉·卡敏身前，心裡第一百次問候這個鹿頭全家：“抱歉，您說的異狀是指？”
“就是剛才，薇爾維特小姐出那個天使頭顱的時候，我看卡敏女士确實是有些面色不對，我想确實是有些内情在其中。”
阿拉斯托優雅地交疊雙手，饒有興緻地看着安傑麗卡，希望她給出一個解釋。
“……”
衆目睽睽之下，安傑麗卡沉吟片刻。
“其實——”
“你們知道埃默拉嗎？”
————
“其實我真的很弱，真的。”
埃默拉無比真誠地開口：“沒必要吧，我覺得信任不是這麼培養的——”
“沒什麼能勝過戰友之間的信任了！相信我！”
維姬高昂着頭，朗聲道：“準備好了小奶娃們，因為你們今天，将從男孩，變成男人！”
話音剛落，天台上還應景地刮起了一陣風，唯一的頭發在風中飄揚，紅光映了她的半邊臉龐，看起來比惡魔還要惡魔。
埃默拉把自己的頭發攏到腦後，又往後縮了縮：有沒有可能，我的性别為女？
潘修斯尖叫着：“我沒有蛋蛋兵，我打不了！”
但是心狠手辣的維姬小姐不顧他的哀嚎，還是把他扔了下去：“你會跟其他人一起活下來的。”
救命，包死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