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裡近來沒有什麼事,我便先帶小陽在苑裡逛了一圈,帶他認路,特别是廚房,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嘛!
下午時候,我再把小陽帶去師父那兒蹭了頓小點心。
小陽還小,所以師父讓他住在他老人家那兒。
師父很熱心,讓小陽耍了套拳法後,親自指導哪裡不足,該怎麼樣才更好之類的,最後問小陽想學什麼武器。
小陽笑容燦爛,咧出一嘴小白牙:“什麼都行,能飛就行!”
師父挑眉:“飛?”
“對啊對啊!像顧哥哥那樣飛!”說着,小陽手舞足蹈地試圖作出我用輕功時的動作,但是像個小雞崽似的愣是撲棱不起來,他邊做動作邊說:“顧哥哥飛得可帥了,這樣、這樣……”讓在旁邊看着的我甚是欣慰。
“他飛得不帥。”師父淡淡地,擊退了我的欣慰感。
“噢!”小陽居然還聽信了,“那師父露一手嘛!”
“作為神秘高貴的掌門,怎能随便出手呢?”師父悠悠地去倒了杯茶喝,“這示範嘛,交給我徒弟就行。”
“但是你說你徒弟不帥啊!”小陽啊,你能不能理清一點,他是說我飛的不帥,不是說我這個人不帥……
“所以師父您展示個帥的嘛!我想看帥的!”
“為師又不止這一個徒弟。”師父神秘地,“他們現在不在,等晚上為師讓他們過來給你示範一下,保證帥。”
“好啊!”小陽點點頭。
“那現在,為師帶你去換套衣服。”
過了不久,小陽從屋子裡蹦出來撲我身上,“嘿嘿!顧哥哥我帥不帥!”
我把他扒拉下來,好好看了一圈,隻見他原本亂蓬蓬的頭發梳成了小馬尾,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他身上穿着一件簡單樸素的褐色小衫,剪裁恰當的布褲,看起來很清爽。
“挺可愛的。”我笑道。
“我問的是帥不帥!”
“不帥。”我作嚴肅狀,結果就是被這熊孩子踹了一腳,我正要教訓他,他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我隻好拍了拍褲子,正打算去找師父,但是忽然一個人帶風地從我身邊掠過,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知道是師父,手裡拿了個紙鸢。
師父一下子就跑遠了,但他的聲音卻從前面飄了過來,清晰可聽:“小陽陽~我們去放紙鸢~”
……等等,小陽陽?小羊羊?師父這稱呼起得也太有藝術感了吧?我甚至還仿佛聽到了遠方草原裡的羊叫聲!?
師父陪小陽放了一下午的紙鸢,然後有點事走開了,讓我去看着小陽。
不一會兒,小陽的紙鸢卡在樹上了,我正要運起輕功上去幫他取下來,沒想他卻皺起眉,嘟着嘴,一臉嫌棄地:“不要,顧哥哥飛得不帥,我要找師父!”
“别,師父有事。”我默默腹诽師父為何要在這孩子面前黑我呢?“我爬上去拿,行了吧?”
于是,我挽起衣袖,作好要爬樹的架勢,剛攀兩下,就見樹上枝葉間似乎被風刮過而“沙沙”地動了幾下,然後就是背後小陽贊歎地“哇”了好長的一聲——诶?原來我爬樹這麼帥的嗎?
但我還沒自戀多一下,就被人整個人都給扯了下來——
“你是猴子嗎?”一身白衣的二師兄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手裡拿着一隻紙鸢,而小陽那充滿贊賞的目光顯然就是朝着他的。
“沒啦!”雖說事實上是有點尴尬的,但我很快就朝二師兄眨了眨眼睛試圖賣萌以糊弄過去:“就是你後面那隻小猴子嫌棄我輕功不帥,紙鸢卡樹上了,我想着爬上去拿下來。”
二師兄便轉身看小猴子,小猴子閃着有神的大眼睛,笑得燦爛——二師兄便彎下身,把手裡的紙鸢遞給小猴子,還揉了揉這小猴子的頭發。
小猴子接過紙鸢之後,興奮得要撲過去,但二師兄一下子側開了,隻伸手扶着快摔倒的小猴子,“小心。”
“師兄,”我對二師兄道,“這小猴子想看帥的輕功,所以他交給你啦!”
我想,我們家二師兄出手的話,這小猴子準該滿意了吧,這可是全苑裡輕功最飄的人了,而且長得漂亮,整個人的觀賞性也挺高。
“嗯嗯!再飛一次!”小猴子點點頭,眨巴着眼,“再飛一次嘛!”
“我帶你逛一圈吧。”二師兄說罷,抱起小猴子,腳下輕輕一躍,整個人便躍到了半空,然後腳是往空中一蹬,又躍了幾分高度,但明明看着像什麼也沒有踩着借力,也沒什麼聲音……堂前玉燕!
我腦海裡浮現出了“堂前玉燕”四個字,源自百年玉家,江湖傳聞中最輕盈的身法,特别在二師兄到空中後真的像在“飛”一樣,和路過的小鳥一對比,比小鳥還要快上幾分,但揚起的純白長袖飄揚的幅度很微小,隻是像湖上漣漪一樣微微飄蕩。
是堂前玉燕,隻不過是四五重左右的,可能是二師兄終于意識到飛太快,他自己沒問題,但他帶上的人會頭暈。
我覺得四、五重的堂前玉燕最好看,因為再高一重就太快了,看不怎麼清楚,更何況二師兄平時幾乎用的都是十重以上的,無蹤之餘還無聲,用大師兄的話來形容就是:
“整個鬼一樣。”
晚上,大師兄這個大忙人總算忙活完回來了。
多日未見,但離着遠也辨得出來那一抹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身姿挺拔,走過來時肩上披着的短鬥篷也沾染着點點星光。
然後這份帥氣的形象在他到師父那兒發現了新面孔後破滅得一幹二淨:
大師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似地雙眼都發光了,興奮地喊了聲:“小弟弟!”喊着,就伸手過去捏了捏小陽肉呼呼的臉蛋。
“哇啊啊!”小陽掙紮着扒掉大師兄的手,“你怎麼這麼暴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