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師兄松開手,作出無辜的表情。
“是啊!很暴力!”
“哎,那我得對得起這個‘很暴力’的形容才是。”說着,大師兄又伸手捏捏小陽的臉,小陽“嗷嗷”直叫着把他的手扒拉下來後,臉蛋都紅撲撲的了,他氣鼓鼓地說:“你不暴力,行了吧!”
“态度有點勉強啊~”大師兄說罷,又伸手過去,吓得小陽一把跳開,忙叫着:“你很溫柔!你要對得起這個形容啊!”
“多謝誇獎。”大師兄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總算收起了他的魔爪,不過下一刻,他那笑容活像個什麼蹲在街邊的地痞流氓似的,“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陽。”小陽說着,眼睛左右張望,然後鎖定目标為師父,正想挪過去,但大師兄接下來的一聲“小陽陽”,他就想起師父也這麼叫他,吐了吐舌頭,轉而撲向我。
“小猴子。”我看他總算有眼光選擇投奔我了,很欣慰地喚他,結果他就立刻停止了“撲”這個動作,整個人似石雕一樣石化在原地:“為什麼叫我小猴子?”
我誠實地:“不知道。”
最後,小陽還是站在了我旁邊,喃喃着:“顧哥哥的師門太可怕了。”
過了一會兒,洞世大師回來了,進來時淡灰衣袂翩翩,一揮袖便是滿袖星光。
洞世大師朝我們一眨眼,很神秘地對我們說:“你們有沒有見過繁紋檀木雕?”
……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在臨京有個繁紋檀木雕展,開放五天的,各位可有興趣去看看?”洞世大師說。
臨京就是臨近京師的地方,一個很繁華的城市,不過離绛湖挺遠的,而且隻放五天,估計去了也看不到了。
更何況,繁紋檀木雕?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也沒見識過,而且我對木雕的興趣也不大。
但接下來,洞世大師從袖口裡掏出來一個圓球狀的物體,質感看起來像是檀木。
一眼看過去,這檀木球好像沒什麼特别的,但洞世大師指出來一些地方讓我們仔細看看:
那是在檀木球身上一些精緻的雕刻,那精緻度該怎麼形容呢?就比如說一條舞動的蛇,陰刻陽刻并用,陰影、蛇身細節都雕得讓蛇看起來栩栩如生,更讓人驚歎的是蛇身上的紋路,雖然密而繁複,但都非常清晰,非常的好看——到底是怎麼厲害的刀工才能刻成這樣?
我忽然就有興緻了,因為洞世大師說這球是從展子上買回來的,展子上還有很多不同的雕刻作品,比這球還精彩。
“要不是錢不夠,我還想多買些回來。”洞世大師感慨地,“那刀工可真是絕了。”
“現在去還來得及嗎?”我問。
“來得及。”洞世大師笑道,“我就用了一天的時間。”
這怎麼做到的啊!?
“你們要去的話最好晚上,不走官道,走捷徑。”洞世大師說,“天亮前就能到臨京了。”
洞世大師的辦法就是用兩張道符“唰”地燃起兩盞會浮空的,疑似“鬼火”的幽藍火焰,大概兩個手指般大小。
“鬼火”分開浮在兩腳旁邊,一邊各一盞,之後,人便能不耗費多少力氣地走動,速度還挺快的。
因為不費勁,人也自然就不累了,也用不着休息,加上走的是比官道路程至少短一倍的捷徑,去往臨京的路也不是那麼遠了。
洞世大師稱這“鬼火”為“易行路”,隻要随身攜帶兩張符,想走去哪就走去哪,隻不過這“易行路”隻能維持八個時辰,過了之後火焰就熄了,得等上十二個時辰才能重新燃起。
我聽着心動,請大師給我兩張“易行路”的符,想立刻動身起行。
大師給了我符後,說若想熄了“鬼火”,就用符蓋上去,不過這麼做後,火要等個十二個時辰才能重新點燃。
我點點頭,“那我去了啊?”
這時,我耳邊傳來了大師兄悠悠的一句:“你認識路嗎?”
……為什麼我興奮了那麼久你才潑我冷水?“不認識。”
下一刻,他見我瞬間頹廢了的樣子竟笑出了聲,“你這什麼表情啊?”
而後,他見我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沒說話,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陪你去啊?”
那自然是最好了。
原本,小陽見了也想跟來,但師父覺得大晚上的小孩子還是别出去了,好好睡覺,小陽剛鼓起腮幫子看着他,他就說:“明早去,大晚上的人家展子也不開。”接着就把這小猴子拎回房了。
之後,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去吵醒熟睡的花花師姐。
那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師姐,有什麼好玩的事不叫上她總覺得不夠意思。
雖然她開門後眯着惺忪的睡眼掄起棒子就向我打來了。
但在我說明來意——“一起去看木雕展吧?”之後,師姐收回棒子,整個人猛地清醒似的,瞬間就來了精神:“走走走!”
“可是師姐你還沒綁頭發……”我看着她剛睡醒的一頭炸亂的毛,不禁地。
“還綁個錘錘!走走走!”
“易行路”除了很像鬼火之外,其實還挺好用的,燃起來後,感覺身體變得輕盈起來,走起路來根本沒感覺用了力氣,有點像是懸空似的感覺——更像鬼了。
可惜二師兄沒跟我們一起大晚上的跑出去,不然我還真想看看一直被大師兄吐槽像鬼的二師兄,那一身白衣配上這“鬼火”在大夜晚“飄”會是什麼樣子?我猜那效果肯定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