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得跟雄霸廢話,反正最後還不是得打,幹脆先打服了他再說。他一隻手背負到背後,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意思是讓雄霸一隻手。
雄霸當了這麼多年幫主,還從沒有人敢這麼不識擡舉的故意挑釁。他難得的發好心,肯給他說話的機會都不珍惜,火氣蹭的就竄上了頭,怒急反笑:小子,你這是找死!
他不再想知道這人是誰,接近孔慈有什麼目的,反正一個死人也不值得他關心,出手就是畢生絕學三分歸元。
然而月雲更不準備慣着他,身形一動如鬼魅般迅速貼近雄霸,變掌為指,一指點破雄霸的三分歸元氣,在雄霸胸前心髒部位輕輕一點,擦身而過: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毛病雖多,但從不找死。
雄霸下意識的拂胸,驚的倒抽一口涼氣,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這個人,僅僅用了一招,強行正面擊破了他的三分歸元!要不是他最後留手,自己現在可能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江湖上什麼時候多出一位這樣的年輕高手來?他自認這天下除了劍聖之外再無敵手,可惜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敲的他有些懵。
雄霸腦中無數念頭閃過,月雲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他才問出一句:你,究竟是誰?
月雲這個無語:你們都不會聽人說話嗎?
他不耐煩的擺擺手:算了算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放心,我不會傷害孔慈。
話說完,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雄霸,準備在這天下會溜達溜達。畢竟,以後這裡很可能是他要常駐的地方。
孔慈洗完澡換了一身白裙,匆匆跑進花園,想看看早上那人還在不在,她第一次見到有人比風師兄還要好看。
可惜那人果然如她所料,趁着她支開阿爹時悄悄跑了。
也許他隻是誤入湖心島吧……
孔慈有些失望的返回閨房,雖然雄霸給她帶來優渥的物質生活,可也導緻她沒有幾個真心朋友。她心裡輕聲一歎,要不要找個機會出去玩呢……
就在她失神之際,房内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這些石頭是幹嘛用的?
孔慈一驚,歡喜的快步進去,就見月雲正坐在她的床榻上,把玩着她收集到的各種漂亮石子。
她惱怒道:你還沒走呀?給我放下!這是雲師兄送給我的,你不知道私闖女孩閨閣很不禮貌嗎?
月雲充分發揮多年來練就的厚臉皮,将石子随意丢下,裝出一副無辜臉:不知道啊,很不禮貌嗎?
孔慈被反問的噎住,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無賴的跟她說過話,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敢肯定這個混蛋是故意的,擡腿一腳踹了上去:哼!不學無術的登徒子,就讓本小姐來教教你什麼叫做規矩!
月雲一扭身閃過飛踹,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又跟孔慈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但孔慈畢竟是天下會的大小姐,早上打完到現在早就累了,沒幾招就手軟腳軟不成章法。
月雲瞧準機會,從孔慈背後鎖住她雙臂:怎麼樣,服不服?隻要你叫我一聲“雲哥哥”,我也送你一件禮物,保證比那些破石頭好。
孔慈抿起嘴,難道他以為她像是其他女人一樣,隻是喜歡珠寶飾物不成?她心中發狠,腳後跟重重的踩在月雲腳背上,疼的他立即松開手。
月雲一身大羅仙衣,自然不可能真的被她踩疼,但他要是不裝疼還怎麼泡妞?
孔慈見月雲抱着腳亂跳,果然上當: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有意的。
之前兩人雖也比鬥,但都默契的按套路來動手,誰也沒有下過狠手,所以孔慈還以為是自己出手太重。
月雲假裝強行忍痛,豎起一根手指:給我半息時間。
說完背過身去,肢體誇張的無聲大吼,逗的孔慈噗嗤笑出聲:哼!這下知道本小姐厲害了吧?你是怎麼躲過阿爹的?
月雲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實話實說:我沒躲啊,我把他打跑了。
孔慈小小翻個白眼,她還是頭一次認識這麼大言不慚的人,但她卻并不讨厭。不得不再次感慨,顔值即正義,換個難看的早死在天下會高手圍攻之下。
月雲覺得這次會面已經給她留下了充分的好印象,可以到此為止,喚出黃鳥:既然你赢了我,那我的寵物就借你玩幾天吧。
縮小到巴掌大小,一身橙色羽毛鮮豔無比,可愛乖巧的黃鳥瞬間就俘虜了孔慈的目光。她幾乎是以交手時百倍的速度搶過黃鳥,手指輕輕逗弄它淡黃色的鳥喙:好可愛呀!我宣布,它是我的了!
月雲被黃鳥委屈巴巴的火紅眼珠瞪的有些過意不去,假裝咳嗽幾聲:借!是借!我是說借你玩幾天!不要搞錯啦!
孔慈雖然本性善良,但好歹也是天下會幫主的女兒,在她師兄們面前乖巧,在月雲面前可不會委屈自己:我赢了你,它就是我的戰利品!不然……我就喊人來抓你!
月雲虛着眼,萬萬沒想到這位私底下是這麼個性格,豎起大拇指:你厲害,我走!行了吧。
孔慈可不傻,他明明就說要送她一件禮物來着,八成是這隻小鳥:它叫什麼?
月雲可算逮着機會反擊,壞笑道:《山海經》雲,“有巫山者,西有黃鳥。帝藥,八齋。黃鳥于巫山,司此玄蛇。”這都不知道,哼,不學無術的千金小姐。
孔慈氣結,月雲這是把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了。她雖然也讀書,但誰沒事兒會把這隻小鳥跟山海經上的東西聯系在一起,氣的又是一腳踹出去,可惜月雲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輕松躲開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