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官看小白臉色鐵青卻拿他沒辦法，更加肆無忌憚，嚣張至極：你們一定是害怕我們日本的神明！就像支％那人打不過我們一樣，你們支％那神也一定打不赢我們的神！哈哈哈哈！

小白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爪摘出軍官心髒捏在手中。她上下打量，并沒有發現異于常人的結構，厭惡的将之丢到一邊，難以理解他們為何會幹下野獸才會幹的惡事。

周圍的衛兵如臨大敵，槍口齊齊對準小白，卻沒有一個敢開槍。兩隻小狐狸給日軍造成的心理陰影已經深入骨髓，哪怕指揮官被殺也無法使他們忘記這個女人可以向對她開槍的人還擊。

小白抽出一條絲帕，慢條斯理地将手擦幹淨，失望的掃視一圈，她還以為這些士兵會不顧一切的對她開槍呢，到時候她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她垂下眼眸，對地面才剛剛上任就死不瞑目的軍官道：你說得對，一般情況下，我是不能主動對普通人出手，這是我的道德對我的約束。可對敢于渎神之人，殺了你，任誰也挑不出我的錯！

攜殺人之威，小白冷冷甩出一句：現在，還有誰不想給我面子？

１９３７年１１月１２日，上海市長俞鴻鈞發表告市民書，沉痛宣告上海淪陷。

與正史不同的是，最後駐守四行倉庫的謝晉元部，在小白和小唯的努力下，終究是完完整整的撤了出去。部隊過橋時英國人本想将他們繳械，但日軍出乎意料的沒有丁點反應，如此詭異的情況，英國人不是笨蛋，立即意識到事情有變，讓他們順順當當的通過英租界撤離。

經曆如此殘酷的戰争洗禮，這支部隊将來必然成為精英部隊的種子，哪怕隻剩下區區三百來人，也定然能在将來的戰場上有所作為。

上海城郊，天馬山頂。

月雲在冰天雪地裡席地而坐，未發一言，随意撥弄着八龍吟。悠遠的琴聲直達二十公裡之外，将淞滬戰場上的英魂送入無極大輪回。

小唯在他身後為他撐着油紙傘，用她的話來說，“以免雪花落在琴上，影響音質”。小白在一邊煮着青梅酒，那一夜回去後，她就跟自家仙君賭上了氣，說話愛搭不理。

古舊的山道，兩旁盡是被大雪披上銀裝的黑松與毛竹，還有落完葉光秃秃的油桐。

秀麗無雙的祝玉妍身着冬衣，順着山麓護珠寶光塔邊上的石徑，一步步拾階而上，臉頰上有一道才結痂不久的新鮮彈痕。

不用問也知道，定然是這場戰役帶給她傷痕。她這位仙唐的漢人，若是見到曾經的小小附屬國大舉入侵神州還沒有半點反應才叫奇怪。

仙君。

祝玉妍輕聲問候，月雲示意小白給她一杯溫酒。

她沒有接，喘勻了氣，才繼續道：如何方能退敵？

月雲臉上表情莫測：時候到了，自然就退了。

祝玉妍咬咬牙：可我不想等！

月雲不置可否，琴音依舊。

祝玉妍眼含熱淚：你明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明明有能力阻止！我們明明有能力阻止！我們不是人族的神明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琴聲頓止，月雲肅穆的聲音響起：秦趙之戰，武安君殺降４０萬；滅秦之戰，項羽殺降２０萬；羅馬帝國攻占巴基斯坦，屠殺猶太裔平民１５０萬；五胡亂華，漢族死傷超過１０００萬；冉闵《殺胡令》，保守估計平民死亡１００萬；蒙古崛起，神州大地直接死于屠殺的漢人有３０００到４０００餘萬，全世界死傷平民超過２億；滿清入關，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蘇州、南昌、贛州、江陰等等等等不計其數的大屠殺，造成平民死亡至少一億；亞美尼亞大屠殺，１５０萬；德國對猶太裔大屠殺，６００萬；紅色高棉，１００萬；盧旺達大屠殺，１００萬；

月雲盯着祝玉妍：這麼多連綿不絕的人禍，你是不是去一個世界就要管一次？如果是，我現在就解除你的封印！

山風呼嘯而過，夾雜着冰涼的鵝毛大雪，吹熄了她的一腔熱血。祝玉妍無力的軟倒在地，無力的淚水，第一次在月雲面前流下。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屠殺，也是人類曆史的一部分。

她很想答一句“是”，可她明白，隻要她說出了這個字，這輩子除了給人族擦屁股，别想幹别的了。

她終究隻是陰癸陰後祝玉妍，而不是慈航靜齋碧秀心。

隻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祝玉妍擡起頭，淚眼婆娑：我該怎麼做？

琴音再起，半晌後，月雲給出一句：我是人教子弟，守護的，是整個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