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從北京開會回來的館長準時去啞舍報道,不出意外月雲也在。
老闆這裡幾乎快成了朋友們聚會的秘密基地,不過古董店嘛,差不多都是這樣,月雲也喜歡跟這位十歲就被封上卿的天才聊天。
館長提起了一個叫做陸子岡的年輕人,會議期間,因為這霸氣側漏的名字,還有紮實的曆史功底被他記住。
老闆狀似無意道:我之前認識的琢玉師,倒也是這個名字。
月雲了然,老闆肯定已經見過現代那位陸子岡,清楚他是明代陸子岡的轉世。
館長哈哈大笑,還以為老闆在開玩笑,特指明代那位:誰不認識他啊?可惜我們認識他,他不認識……呃……
他忽然想起來,面前這兩位可都不是凡人,搞不好人家還真認識明代那位,話卡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
月雲淡淡一笑:老闆說的陸子岡,我是無緣得見了。館長您說的陸子岡,我倒是挺有興趣,您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館長雖然納悶月雲找這人幹嘛,但依舊如實道:并沒有,我隻知道他在國家博物館當實習研究員。月先生若是着急聯系他,我可以幫忙給您查一查。
月雲放下茶杯:不急,總會碰上的。
正說着,醫生提着一個包裹進來:老闆,我……呃,你們都在呀。門口有人送你的快遞,我順手給你拿進來了,沒想到你還用快遞。
老闆嘴角微微抽動,難道他是什麼原始人嗎?用個快遞有什麼好奇怪的?
快遞上沒有發貨地址,打開包裹一看,裡面是一張黃金制成的精美面具。
幾人圍過去,館長不确定地道:這……好像是南北朝時期的東西吧?
老闆搖搖頭:看着像,還不能确定。
館長驚訝了:什麼?不是你買的嗎?怎麼會有人無故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醫生猜測道:也許是你曾經的某位顧客?
月雲一直沒吭聲,他在考慮要不要跟老闆說明這東西胡亥也有一個,而且還能通過那一張監視這一張。
考慮片刻,覺得還是算了。
老闆連人都放了,就算說了他恐怕也不會怎麼重視,徒惹人煩罷了。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甘羅一直打心眼裡就瞧不起胡亥,不認為他能翻出多大浪花來,哪怕扶蘇都被搶了帝位也是一樣。
又過一天,館長口中的那位陸子岡抱着半塊無字碑出現在啞舍,請老闆給他打打眼。巧的是,無字碑的底座就在老闆這裡。
這半塊無字碑是陸子岡在西安收獲,原著裡他是被始皇地宮震動吸引過去,這一次甘羅沒有去過地宮,可陸子岡依舊淘換到了這塊無字碑,可見此界曆史慣性之強。
月雲在半途進來,看着陸子岡神遊大唐,有些牙花疼。
這個世界的古董也太厲害了些,動不動就能打破時間的壁障,這無字碑也是如此,直接把陸子岡的魂魄牽引到了則天皇帝時代,經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個轉折點。
等陸子岡醒來,月雲算是跟他認識,交換了聯系方式。
這位現在還沒有琢玉的本事,但老闆還是用锟铻刀之中用來琢玉的铻刀,換了他帶來的半塊無字碑。
锟铻刀跟月雲的攻玉刀一樣,都是他山石所制,切起玉來跟切豆腐似的,大的锟刀用來解玉,小的铻刀用來琢玉。
月雲當初拿自己的他山石鎮紙煉制攻玉刀之前,其實也打過這對锟铻刀的主意。但他山石他有一對,再加上那時候暫時還不想來這個世界,所以就将其中一方鎮紙煉制成了一套大小不同的攻玉刀,專門用來雕琢玉符。
轉眼年關過去,二月中旬,胡亥果然又出來搞事。
這一次他利用康熙用過的九龍杯,把醫生的靈魂給抽到了杯子裡,索性人還沒有壞徹底,把九龍杯也留下了。
他是抱着封印醫生靈魂,扶蘇就能醒來的念頭。
不得不說,這位嬴家小公子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倒是淳戈還以為好基友出事兒,是受了神秘測的影響,将月雲請去醫院看了看。
月雲看看邊上一臉淡定的甘羅,便知道他已經有了安排,讓淳戈稍安勿躁。果然,七天後,老闆在醫院裡堵住了失魂落魄的胡亥。
老闆看着胡亥道:我已經給了你七天時間,這下你該死心了吧,他不是你皇兄。
胡亥咬着嘴唇,倔強的消失在風雪裡。
秦嶺山脈,茂密的山林腳下,一間古樸的宅院矗立當中,院門口懸挂着的紅燈籠并沒有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反而透出絲絲詭異。
兩隻石獅子沉默地守在門口,被紅光一照,頗顯邪性。
陸子岡跳下馬車,這次是親戚相托,他才來到這裡。一進院門,滿眼看見的都是仿秦漢時期的木質建築。
大手筆啊……
陸子岡心裡感歎着,快步走進廳堂。
來這裡的人都是被主人邀請來的古玩界朋友,陸子岡的名字報出來後,果然鎮住了一票人,他卻早就習慣。沒想到還有更牛的,一位名叫胡亥的白發赤瞳的年輕人,冷冷坐在那裡幾乎都沒怎麼理會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