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一直吃到下午兩點多,期間推杯換盞,秦靖川也喝了不少。
老爺子吃到一半便有些乏了,由管家陪着回去午睡,秦靖川安頓好爺爺又聯系車子,把大家都送回去。
宋婉心一直陪着忙前忙後,倒真有了幾分勤快樣子,連宋硯文都忍不住感歎,這大小姐在家可是從來不動彈的,難道真的轉了性不成?
一位老董事喝得面紅耳赤,見一雙碧人出來相送,更是酒意上頭:“什麼時候能喝到秦先生的喜酒呀?”
當着外人的面,還是個醉鬼,秦靖川不好駁斥。這模棱兩可的态度讓宋婉心覺得有了希望。
午歇時間,保姆切了一大盆冰鎮西瓜,一家人圍坐吃瓜的時候她又從包裡翻出第二份禮物——一枚鴿子蛋大小的水晶胸針,鑲邊和别針都是鉑金的,看上去素雅大氣。
宋婉心難得有些忸怩,将胸針推到秦靖川面前:“靖川哥哥,聽我哥說這半年你給了我們家不少照顧,就當是給你的謝禮。”
這話說得巧妙,不見兒女私情,反而擺出了兩家交情,等于是将秦靖川架了起來。
十來雙眼睛盯着,秦靖川喝得微醺,笑起來便有些混不吝,他輕佻地拍拍宋硯文的下巴:“給你們家的照顧有你哥報答呢。”
周圍人都哄笑起來,有小孩的趕緊把孩子的眼睛捂住,就連保姆阿姨都忍不住背過身去忍得肩膀發抖。宋硯文大怒,把醉鬼的手擋開:“你敢調戲我!”
秦靖川舉着西瓜站起來,大家都看到他胸口另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陶瓷胸針,他對宋婉心道:“這東西開價二百萬吧,送給你以後的男朋友,他肯定喜歡。”
遂大搖大擺捧着西瓜離開了。
宋婉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地自容地幾乎要哭出來。秦靖文把胸針收好放回她手裡:“我大哥是喝醉了,跟你開玩笑呢,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開玩笑呢。大家都附和着安慰,秦先生是害羞了吧。
宋婉心淚眼朦胧地看向秦靖文,後者便站起來,叫來自己的女朋友:“小舒,你去陪宋小姐出去轉轉。”
秦靖川才不管身後那一大家子怎麼腹诽,順着連廊一路往深處走,越走越僻靜。他在老宅單獨有一方院子,另起了兩層樓,秦澈不去前面吃西瓜,估計就在這邊貓着呢。
小院裡安靜極了,秦靖川剛上樓,便聽到清脆的一聲台球入袋的聲音。他暗歎一聲“好球”,推開門果然見秦澈趴在桌上,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一杆進洞,秦澈直起身拿巧克粉磨蹭杆頭,赤着腳在桌前走位,工裝褲剛好露出骨感的腳踝。花球的位置有些刁鑽,秦澈“啧”了一聲,用高手架擡起杆尾,一記紮杆暴擊在觸球點上,花球撞擊後穩穩停在洞口,再次入袋。
秦澈認真的時候和秦靖川有點像,嘴唇微微抿着,唇角繃起一條直線,顯得固執。
秦靖川這才走進來:“怎麼不去前面吃西瓜?”
秦澈看了他一眼:“宋婉心也來了,你還覺得大客廳不夠熱鬧?”
秦靖川在大客廳盡顯威風,回到自己的小院卻沒了能耐,巴巴地把西瓜遞上去:“中午有沒有吃飽?”
秦澈勾了他一眼:“沒有,你再晚來一步就餓死了。”
秦靖川拿他沒轍,瞥見人還光着腳,直接彎腰勾腿,把秦澈抱了起來。
秦澈不想他抱,但手裡還捧着西瓜,嘴裡也嚼着,既出不了聲也沒法掙紮,嗚嗚噜噜被人抱到樓下客廳,終于開口:“秦靖川你混蛋。”
秦靖川給他套襪子,頭也不擡:“是,我混蛋。”
就這麼個刀槍不入的東西,氣得秦澈跌到沙發上。
但西瓜還是好吃的。上好的甘美,運來的時候瓜藤青脆帶着泥,放在井裡鎮了一上午,瓜心都是涼的。秦澈一口一口吃得認真,秦靖川刮他鼻子:“小沒良心的,大老遠給你送過來,一口都不給我吃?”
秦澈專挑氣人的話說:“外面有的是侄子侄女等着孝敬你。”
這話倒是不假,秦靖川在家裡算是偶像般的存在,每次回來身後都有一幫小輩屁颠屁颠跟着,留學寫推薦信的,畢業找實習的,找了對象求把關的,能把人忙死。秦靖川累了一上午,有點想耍賴皮:“好歹也叫叔叔,你就不能孝敬我一下?”
秦澈看着門外綠蔭遮蔽,總不會有人來了。他咽下口中的西瓜,還帶着香甜的小嘴飛快在秦靖川唇上碰了一下。
秦靖川愣了一瞬,隻香一個怎麼夠,他摟緊秦澈的腰身,将人堵在沙發裡吻了上去。
吃剩的半塊西瓜擱在桌上,秦澈被親得喘不過氣。這裡是秦靖川的大本營,他毫無顧忌,西瓜的甜味被吞噬殆盡了還不想起身,舌尖溫柔地在唇上描摹。
屋外傳來野貓走瓦的動靜,秦澈心下一驚,生怕叫人看見這苟且之事,牙齒磋磨間磕到了那作亂的舌頭。
“啧,”秦靖川最後啄吻他的唇角,“怕什麼。”
秦澈推他,眼神裡還帶着驚顫:“你是無賴,我不是。”
這小孩慌亂無措的樣子太讓人着迷,秦靖川幹脆坐實無賴的名聲,手從人襯衫下擺伸進去,在那軟膩的腰上摸了兩把,直奔主題将腰帶扯開了。他打着好叔叔的名頭:“吃撐了吧,小肚子都鼓了,我給你松快松快。”
秦澈按住他的手,急道:“秦靖川……”
“噓。”秦靖川吓唬他,“這院子又沒有門,等下哪個不長眼的進來了,你這秦太太的身份就曝光了。”
秦澈被唬得真不敢吭聲,況且他的力氣跟秦靖川比起來就是螳臂當車,隻要秦靖川想吃了就一定能吃到。那還不如幹脆滿足對方,他挺起胸脯按住秦靖川的後腦,讓他快點。
在自己家裡還搞得像偷情,秦靖川看他溫柔順從的樣子,感覺自己就跟欺負小孩似的。但他實在忍不住,明明也不是重/欲的人,回回都在秦澈身上丢盔棄甲。
秦靖川攥着手裡的小玩意,捏了兩下又掐住,弄得秦澈兩條長腿無處安放,蹬直又蜷縮,最後癱在身邊沒了力氣。
院外有腳步聲傳來,秦澈猛地睜圓了一雙瑞鳳眼,不知道是先扣扣子還是先系腰帶,瞪着始作俑者手無足措。
“是管家。”秦靖川抽了張毯子把人裹住,用紙巾把手指清理幹淨,這才慢條斯理道:“喬生叔,怎麼過來了?”
秦喬生站在門口,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當家人懷裡埋着的一顆小腦袋,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侄少爺。他如實轉達王芹的意思:“宋小姐不太高興,夫人說讓你去哄一哄。”
秦靖川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管家躬身道:“我去跟夫人說您喝了酒,已經睡下了。”
秦靖川擺手讓人快走,好不容易遺忘的煩心事又找上門來。
秦澈窩在懷裡扣他的肚子:“您貴人事忙,怎麼不去哄一哄。”
“除了你我還哄過别人嗎?”秦靖川下意識繃緊腹肌,這些天疏于鍛煉,别遭人嫌棄。
在客廳呆着太過明目張膽,兩人轉戰樓上台球廳,繼續打剩下那局斯諾克。這間球房已經很老了,但秦靖川一直叫人保養着,當年他就是在這裡教秦澈打球的。
那是某年春節,大雪,秦靖川帶着一幫小鬼頭在小院裡消磨時間。秦澈也就比台球桌高處半個身位,大點的孩子已經能拿着杆跟秦靖川對打了,他抱着比自己還長的杆子跟在後面插不進嘴,急得要哭。
秦靖川把人招到身前,攏在懷裡手把手教,又把自己手裡那個希金斯超輕杆給他,扶着他的胳膊教人發力。兩人亦步亦趨打完全場,秦靖川将他抱起來高舉過頭頂:“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