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畫面想放電影般閃過,她看到上小學時紅發的自己,穿行在走廊上,身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是個怪胎!”“她父母都死了,據說她教父母也因為她死了。”年幼的自己冷漠地望着他們,自行在人群中開出一條道。
然後鏡頭一轉,好像是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不能看!
“出去!”她頭一仰,掙斷了連接她和斯内普魔杖的魔咒。昏暗的辦公室重新出現,身體搖搖晃晃地忍不住向前傾,撲通一聲跪倒在冰涼的地面上。小臂與膝蓋的疼痛随着意識的回歸被無限的放大,她龇着個牙檢查有沒有皮外傷,大腦一下下跳動着撞擊她的顱骨,讓她一瞬間有點想吐。
“作為第一次,能最終靠自己把我趕出來,已經不錯了。”斯内普的語氣緩和了些,這些過去終究是飽含了太多的隐私與私人感情,但在她聽來,這些聲音好像來自遙遠的地方,甚是不清晰,“休息一下,再來一次。”
她咬着下嘴唇,努力克制着想要幹嘔的沖動,頭疼地快要裂開;忍不住想,如果按照這樣發展下去,還要多久,斯内普就會看到那場殺戮?或者說他倆事實上的第一次會面,在那片廢墟之上?;亦或者直接發現她上一輩子的記憶?
“再來一次——準備,排除雜念,不要讓情緒控制你——攝神取念!”
她的父母在魔鏡中朝她揮手;在禁林深處被大蜘蛛追着跑;瑪姬姑媽嘗試去夠藏在月季花從中的利皮,結果被紮得一身的樹枝;有人在哭——......
她的理智在最後一秒成功的上線,把斯内普趕了出去。但似乎她的身體反應比她更快,兩人面前的桌子已經變成了一灘散沙。
斯内普揚起眉毛,“威力不錯。”
兩次被侵入意識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冷汗順着脖子留了下來,加上地窖裡涼飕飕的風,讓她很想蜷縮起來。顯然斯内普不可能因為這一點點不舒服就放過她,強迫着她又練了幾次後,黛維萊德很高興,終于熬到下課了。但這幾次練習都是隻能到後面幾分鐘才能把斯内普從腦子裡趕出去。“記得練習,伊萬斯。我會知道你有沒有練習的......”
她壓根沒聽清斯内普在說啥,隻顧着點頭了,她突然覺得剛剛沒吃飯是個正确的決定,現在胃裡翻江倒海,她毫不懷疑如果吃了點東西,她很可能會吐在斯内普的辦公室裡。
當她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公共休息室,發現裡面人好像特别多——“出什麼事了?”黛維萊德艱難的擠過人群。
“明天!本賽季的魁地奇比賽!”安吉麗娜高喊道。
“誰對誰?”
“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哈利要第一次上場了!”安吉麗娜興奮地上蹿下跳,臉上紅撲撲的。
“黛維萊德!”哈利,羅恩和赫敏向他跑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很要緊的事?”黛維萊德皺了皺眉,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去你們宿舍說吧,那裡現在應該沒人。”
哈利和羅恩的宿舍果然沒有人,黛維萊德和赫敏坐在哈利的床上,哈利和羅恩坐在羅恩的床上。哈利簡單的叙述了下事情經過。
“所以,你認為,是斯内普想從大狗身邊通過,去拿那個直徑隻有兩英寸的東西?”黛維萊德半晌才接話,練習大腦封閉術的疲憊讓她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總覺得腦子被攪成了一鍋漿糊,模模糊糊的,好像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哈利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山谷裡的回音,斷斷續續,她隻能靠猜測和并不清醒的意識簡單說兩句。
赫敏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不——他不會的,”她說,“我知道他不太好,但他絕不會去偷鄧布利多嚴加保管的東西。”
“說老實話,赫敏,你總認為所有的老師都是聖人。”羅恩很不客氣地說,“我同意哈利的話。我認為斯内普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是他在尋找什麼呢?那條大狗在看守什麼呢?黛維萊德,你不舒服嗎?”
她的頭很痛,意識沉沉浮浮,幾個人的聲音太過嘈雜,沖的她頭昏腦脹,“我太累了,最近都沒怎麼睡好,哈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比賽加油吧。”
關上宿舍的門,她扯着自己的衣領,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大腦封閉術給她帶來的副作用明顯比想象中的要大,就算才一節課她已經可以在後半截将斯内普有趕出去,但随之而來的是越來越雜亂的記憶,很瑣碎的小事都被斯内普翻了出來。比如說在宿舍裡崩潰地縫書包,布還是來自一件舊衣服;跟哈利他們清理地下室;穿着舊衣服出門被鄰居大嬸懷疑被虐待——
斯内普想不發現都難,每當哭聲響起,他立馬就會被黛維萊德的意識趕出來。
這真的是把人的弱點拉出來啊,黛維萊德邊洗澡邊想,怪不得伏地魔能掌握那麼多食死徒的弱點,一個優秀的攝神取念師能輕松在人的記憶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至少他現在還沒看到任何一點關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記憶。